一个坐便器不是事件,但当杜尚将它置于美术馆的场景之中,这就是一个事件
事件哲学
在20世纪的思想家之中,对“事件”这个概念谈得最多、最透、最奥妙的无疑当属法国哲人吉尔·德勒兹。虽然作为一个哲学概念,他并非原创。但依然有众多的学者和评论家索性将其思想冠以“事件哲学”的称号。在德勒兹看来,真正的事件恰恰不是“事实”,而是蕴藏于事实之中的那些“虚”的维度。一个坐便器不是事件,但当杜尚将它置于美术馆的场景之中,这就是一个事件。同样,在路上行走也算不上事件,但当你看到谢德庆和蒙塔诺以绳索相连在户外行走,这就是一个触目惊心的事件。显然,一个对象,一件事情或事实要想成为真正的事件,它必须有超越“可见”的力量。它就像是一个挑战,一个提问,通过你的目光直接刺激思想。真正的事件是蕴含的,它令你探问背后的玄机;真正的事件是发散的,它让你由一个事件延伸至整个宇宙和生命的奥妙。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或许巴斯· 简·艾德尔的《我的悲伤无以倾诉》(I’m too sad to tell you)将事件的此种纯粹的“虚”之本性发挥到了极致。事件对于我们理解当代艺术乃至艺术的本质都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创造哲学
在汪力(WON LEE)看来当代艺术的问题还在于德勒兹提出的:“后现代主义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尽管他们在批判之前的东西,但是他们的大背景、大环境还是建立在那种表征系统之上的,他们还是在对之前既有的理论做出批判,而没有创造出真正新的东西。所以就是当代艺术家或者是将来的艺术家需要做的是去找到我们这个表征系统之外的更新的世界。同时艺术市场其实也是这个表征系统的一个产物。有一个很令人尴尬的现状,就是现在的很多艺术家的创造力被艺术市场控制着。”
德勒兹认为,哲学的力量(power)不在于寻找真理,而是在创造新的概念 (concepts),其思想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创造哲学”。与后现代主义社会发生关系德勒兹的着眼点是欲望。德勒兹将欲望看成是生产性的,积极的,主动的,创造性的,非中心性的,非整体化的,欲望是和尼采的意志类似的一种创造性力量,它具有革命性、解放性和颠覆性,它应该充分地施展出来。
汪力(WON LEE)认为无论装置艺术,还是观念性艺术,作品如何体现出德勒兹强调的体验性和感知性?或者作品具备存在性和真实性,并能够震撼人心的就是好作品。汪力(WON LEE)进一步分析说:“在德勒兹强调的思想中,无论是装置、观念、写实、传统的,最终关键在于是否提出新的问题或者提出新的思想。德勒兹认为最好的理论家、评论家,不是带着某些哲学观点来评论作品。但在中国常常是这样,仅仅用各种观点来评论作品。而真正好的评论家和理论家是能够帮助人形成新的观点,找到新的问题,这是德勒兹观点的精髓。对艺术家最有启发性,最有鼓励性的精髓,给我长久的刺激和营养,每天总让我想今天考虑什么新的问题。再就是我的作品要给观众一种什么样的感知、感性的东西。追随德勒兹的当代理论家,也在探讨绘画需不需要图像?德勒兹这个观点更强调一种感知性,其实情感性不一定完全由图像来焕发,他特别强调用材料来唤起人的情感。之所以避讳图像,主要原因并不是说视觉艺术不能有图像,而是在警告我们别被图像所束缚。因为我们现在的文化就是视觉文化,整天微信也好,Internet也好,网络也好,电视更是如此。所有当代人都被图像文化给束缚,甚至异化。艺术家要摆脱图像的束缚,帮助人摆脱束缚回到真正的我。”
谢德庆和蒙塔诺以绳索相连在户外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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