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风——中国重要书画夜场
预展
2025/12/10-11
9:00-20:00
2025/12/12-14
9:00-18:00
拍卖
2025/12/13 晚上18:00开始
展拍地点
上海静安洲际酒店
(上海市静安区恒丰路500号)
上海嘉禾2025秋拍将荣幸呈献明代大师仇英标杆之作——仿陈居中《文姬归汉图》。此卷不仅是仇英工笔重彩的巅峰典范,更以“文姬归汉”这一经典母题,承载了深邃的历史叙事与家国情怀。其笔法精妙绝伦,赋色典雅华贵,人物意态生动,尺素之间尽显吴门风雅,堪称一件可遇不可求的馆级珍品。
整卷通绘胡汉仪仗护送文姬,于归途中行进之景。以青绿山水为背景,人马车舆穿行其间。人物众多,队列庞大,色彩富丽,气势恢宏。卷后附陈继儒、东山居士题跋,并经巨眼王季迁先生收藏,流传有序,来源清晰。此幅《文姬归汉图》所绘主题之重要、画面之精美、尺幅之罕见,都标志着其在中国画史以及艺术市场上的重要地位。此番现身拍场,将待识者宝之,为中国古代书画收藏史再添华章。
题识:嘉靖庚子,仇英实父制。
钤印:十洲、仇英实父
鉴藏印:王氏季迁曾观、季迁心赏、王季迁海外所见名迹
引首:明仇实父仿陈居中文姬归汉图。陈眉公审定真迹,后三百年陶北溟补题其耑。钤印:陶光、日利
题跋:1.文姬归汉图,仇十洲临陈居中本。番骑毡车已减十之五,所侈陈者皆汉官威仪也。余尝考中郎六世祖为蔡勋,平帝时为郿令。王莽授以厌戎连率,勋对印绶曰“吾策名汉室,死归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孙之赐,况可事二姓哉”遂携家属,逃入深山。不意中郎文姬,遂隳祖武渠,宗介夫承之,云: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勋而有知当昨断,此生名矣。然阿瞒敦故旧怜才女,亦是一生韵事。唤展此图,犹胜出塞曲嘈嘈,霜月下也。丁巳子月廿八日,眉公陈继儒题。钤印:陈继儒印、白石樵
2.天心不可测,治乱多更移。崎岖在人心,造化终无私。天不祚汉殊可怲,遂致红颜亦薄命。当年去国情何限,几至没身复没姓。仓仓皇皇能几人,归奉天命得其正。云凉马嘶秋风高,檝檝木叶响空号。塞道旗帜如云屯,香车转入金马门。昔日中郎令有女,无人不道曹公恩。吁嗟乎,老瞒眈鼎殊纵横,不止盗国复盗名。上下千古有持衡,昭昭何能逃其情。相伴。癸巳秋仲,东山居士桓题于来青阁。钤印:芝兰气味、东山、图书事业翰墨生涯
说明:1.引首者为陶北溟(1882-1956),名祖光,字伯铭。斋号翔鸾阁、金轮精舍等,江苏武进人。精于碑版之学,精鉴赏,工篆刻,富收藏。著名藏书家陶湘之兄陶珙之子。民国时期北平故宫博物院书画顾问。著有《翔鸾阁金石文字考释》等。
2.题跋者、鉴藏者为陈继儒(1558-1639),字仲醇,一字眉公,号麋公、眉道人、白石樵、白石山樵、雪堂,华亭人。年二十一补诸生,万历十四年自除学籍,取儒衣冠焚弃去,隐居昆山之阳,后居东畲山,杜门著述。工诗善文,书法苏轼、米芾,兼能绘事,善写水墨梅、竹,山水亦佳,气韵空远,名重一时,与董其昌齐名。
3.鉴藏者王季迁(1906-2003),又名季铨,字选青,别署王迁,己千,王千,纪千。苏州人,东吴大学毕业,善山水,从顾西津,吴湖帆游,以“四王”为宗,尤精鉴赏,海内大家。其收藏之富,为华人魁首,在海内外皆有极大的影响。旅居纽约,集画家、收藏家、鉴赏家及学者于一身,在中国书画的研究、鉴赏及收藏上,备受海内外书画界肯定与推崇。
出版:1.《明代沈周、文征明、唐寅、仇英四大家书画集》P74,台北国立历史博物馆,1984年1月。
2.《王季迁藏中国历代名画》P280-284,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2013年11月。
3.《中国美术史·大师原典系列 仇英·文姬归汉图卷》(单行本),中信出版集团,201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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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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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英肖像 清 李岳云绘
仇英,字实父,号十洲,江苏太仓人,后移居吴县。初为漆工,为人彩绘栋宇,有志丹青,周臣弟子,得文徵明称誉,知名于时。擅画人物,尤长仕女,既工设色,又善水墨、白描,偶作花鸟,亦明丽有致。晚年客于收藏家项元汴家,为之模仿历代名迹,与沈周、文徵明、唐寅并称为“明四家”,为明代工笔之杰。
丹青绘古曲,汉家月重明
—— 仇英仿陈居中《文姬归汉图》
仇英仿宋人陈居中《文姬归汉图》长卷,为古代人物故事画登峰造极之作,可与《汉宫春晓图》《清明上河图》并称仇英的三大长卷巨制。然此画因多年来为私人保藏,故目前针对画作本身的研究并不多。这幅《文姬归汉图》所绘主题之重要、画面之精美、尺幅之罕见,都标志着其在中国画史以及艺术市场上的重要地位,作为仇英代表性的摹古之作,诸多细节可堪探赜。
一、恢恢长卷,胡汉风华
在“明四家”中,仇英无疑是最为独特的存在。出身画匠的他以“工意结合”的独特风格,达成了吴门画派“重意”与“重技”的平衡,成为中国古代绘画中“写实派”的重要代表,被视为工笔画领域的典范。
与宫廷及传统士大夫所崇尚的“空寂玄远”的山水意境不同,明代市民阶层更青睐通俗易懂、叙事性强且富于装饰趣味的画作,人物故事画完美契合了这一新兴受众的审美需求。此外,在元代“逸笔草草”的风气后,明代画坛格外重视绘画的叙事能力与精湛技法,而人物故事画正是展示画家在构图、设色等各方面综合能力的绝佳舞台。仇英极善此道,从铁线描到游丝描,从青绿山水到水墨淡彩,从界画楼阁到自然园林,他无所不精,展现了深厚的职业画家素养。尤值一提的是,仇英绘制人物故事长卷一类精密巨制的卓绝能力。此类作品构图繁复,细节精微,对画家的心力与技艺皆是极大考验。画史上如王希孟作《千里江山图》后早逝,张择端亦仅一图传世,而仇英却创作与仿制多幅同类长卷,堪称画史上最能胜任此类高难度制作的巨匠。董其昌曾叹其作画时“耳不闻阗骈之声”,并一再感慨:“其术亦近苦矣!”

局部
此卷《文姬归汉图》创作于嘉靖庚子(1540)年,绢本设色。作为仇英中年时期的创作代表,可见其笔法精严,功力深厚,展现出仇英绘画的两大绝技:青绿山水与人物车马。整卷山水树石布局有度,远近高低依次铺陈开来,形状、大小无一处重复,将画面装点得满而不溢。皴法追古,延续宋元,又用石青、石绿等矿物颜料,通过反复渲染,色泽厚重鲜亮,历久弥新,呈现出一种高贵古雅的格调,为仇英所作山水之新法。画面中人物服饰、器物描绘工谨细腻,并间以泥金点缀纹饰,体现出宋代院体绘画富丽精工的审美传统。仪仗、车马皆不假界尺,纯以徒手勾勒而成,线条劲健挺拔,在画坛中罕有能及者。整体来看,此作以人马山石为主体,将文姬自塞外远归,穿行于茫茫大漠间的苦寒之景减淡几分,着重表现汉家威严下的团圆喜乐。

局部
仇英笔下多有描绘胡汉出行仪仗之景,其《秋原猎骑图》《明妃出塞图》等作,皆属同类题材之佳构。此类作品多为受藏家或特定买家之托所制,既上承唐宋“番族”人物画传统,复兴了工笔重彩的叙事表现力,亦契合了明代市场对异域风情与精丽画风的审美偏好。因此仇英创作了较多精良的胡汉主题画作,此《文姬归汉图》应也是受托所临,而临摹与仿制古画,正是仇英艺术生涯中至关重要之一环。
二、古题今意,摹古出新
“文姬归汉”图,取材自东汉才女蔡文姬陷匈十二载终得归国的跌宕生平,乃中国绘画史中之经典母题。这一题材在两宋时期特殊的政治境况下,被赋予了深沉的家国隐喻,故而创作尤盛,代表画家有李唐、阎立本、陈居中等。至明代,伴随着画坛摹古拟古之风大盛,此题材创作再度迎来高峰,民间所藏各类版本数量颇丰。其中,仇英所作之《文姬归汉图》,技艺超群,被公认为此画题下的典范之作。

仇英《文姬归汉图》 文姬与仕女
围绕“文姬归汉”主题,仇英所作即有多本,皆摹宋人。除此卷临宋人陈居中本外,《十百斋书画录》中记有仇英《文姬归汉卷》,台北故宫藏有一临阎立本(一说李唐)《十八拍》长卷,南博亦藏《文姬归汉》扇面。凡诸种种,可见仇英于此一画题之用心,但以长卷形制移步换景,绘制气韵流畅之一景,惟此一卷耳。

仇英《文姬归汉图》金笺 南京博物院藏
仇英此卷通绘胡汉仪仗护送文姬,于归途中行进之景。以青绿山水为背景,人马车舆穿行其间。人物众多,队列庞大,色彩富丽,气势恢宏。仇英对画中各类人物的身份与形态皆作了细致入微的刻画,其鞍马描绘的功力亦展现无遗。通卷可分为前、中、后三段,前段为右侧身着胡人服饰的护持队伍,或手握弓箭、拍马相从,或高举军旗、回首眺望;骆驼、猎鹰、各色马匹皆彰显匈奴民族特色。

前段
中段即以文姬所乘马车为视觉中心,马车形制华丽,彰显等级身份。文姬侧身坐于车帷外,神情忧戚,身侧侍女作掩泣状,以示依依不舍别离之情。马车前后皆簇护卫骑队,四方各举一仪旗,威严毕现。

中段
后段即为走在队伍最前列的汉人仪仗,人物服制略有不同,身着短衣、作束发状即为汉人武士,着宽袍大袖、手握仪仗者则为文臣,其间有一行于青伞下的红袍官员,应为前来迎接文姬归国的使臣。

后段
两宋画家构建“文姬归汉”的图像叙事传统,其核心法度在于强调时间的线性流动、文本情节的忠实再现以及场景的依次转换。仇英之作,完美承续了这一创作精髓。
顾复《平生壮观》云:“仇实父画人物为擅长,远师顾、陆、阎、周,近学马、陈、诸赵。”此处之“陈”即指陈居中,仇英临习陈居中画,多见诸画史记载。一因陈居中擅画人物蕃马等题材,画艺颇为精到;更因其所作“文姬归汉”图传至明代已成经典之作,具备收藏与临摹价值。

局部 汉人仪仗
仇英临习陈作,亦继承了宋人“格物”古意,于人物、车马等形制多作衷实还原。然而仇英仿宋人画本,虽为摹古而不泥古。在线条的运用上,他更强调均匀流畅的装饰性,因多用“游丝描”勾勒面部与服饰;并将工笔重彩发挥到极致,大面积青绿山体与人物高饱和度衣着形成较强的视觉冲击,是典型的仇家面目。因此整体看来,仇英是在陈本的基础上,通过设色与笔意一改宋画的深沉、静穆之韵,增添了独属于明代审美的妍丽浪漫。

局部 汉人仪仗
画后有陈继儒亲笔题跋:“文姬归汉图,仇十洲临陈居中本。番骑毡车已减十之五,所侈陈者皆汉官威仪也。”与陈居中本对比,仇英本对于胡汉人物数量作了一定改动,此举颇具深意。在处理“文姬归汉”这一承载弱国记忆的敏感题材时,他有意顺应明代的政治语境,通过艺术手法强化汉族政权的正统性与权威性。因此于画面中增添汉人军马仪仗,同时削减胡人兵马比重,以此重构叙事视觉重心,从而达成了政治表述的微妙平衡。由此可见,仇英之摹古实则为一种富有时代洞察力的再创造。


局部 汉人仪仗
三、陈跋证古,仇卷补史
卷后陈继儒之题跋,对于判断仇英长卷的创作情况至关重要。陈继儒亦为明代书画家、鉴藏家,距仇英所生活年代相差不远,过目古画珍品无数;且根据画史著录来看,陈继儒所鉴仇英画作不止这一幅。《眉公书画史》记载,陈继儒曾在嘉兴项梦原处见到仇英仿宋人《花鸟山水画册》一百幅;《秘殿珠林》中亦收录有陈继儒为仇英临李龙眠《罗汉图》所作的题跋,可见陈继儒曾亲见多幅仇英摹古人画作,对其真迹极为熟悉。依照陈继儒题跋中所言,仇英所临此长卷与陈居中本对比,番骑毡车减少大半,而增设汉官仪仗,他即作如此断言,应该是见过宋人陈居中《文姬归汉图》原作的。类似的比较见于《罗汉图》题跋:“龙眠画马,铁面秀禅师诃其洞入马腹中,遂改写佛像。今实父摩临长卷,千二百五缺人,俱向指头重来出现。”

陈继儒题跋
“文姬归汉图,仇十洲临陈居中本。番骑毡车已减十之五,所侈陈者皆汉官威仪也。余尝考中郎六世祖为蔡勋,平帝时为郿令。王莽授以厌戎连率,勋对印绶曰“吾策名汉室,死归其正。昔曾子不受季孙之赐,况可事二姓哉”遂携家属,逃入深山。不意中郎文姬,遂隳祖武渠,宗介夫承之,云:汉恩自浅胡自深,人生乐在相知心。勋而有知当昨断,此生名矣。然阿瞒敦故旧怜才女,亦是一生韵事。唤展此图,犹胜出塞曲嘈嘈,霜月下也。丁巳子月廿八日,眉公陈继儒题。”
现今存世的陈居中《文姬归汉图》藏于台北故宫,然此画为一立轴,依照画面来看,二者之间借鉴程度不高。台北陈居中本以文姬及左贤王对坐饮酒为画面中心,胡人车队侍从成为画面的主要内容,汉人兵马则静静地在树后等待。突出胡汉相杂,两族相亲、友好邦交的场面。而仇英本以文姬所乘舆车为分界,画面右半部分为护送文姬的胡人车骑,前方则为引路迎接的汉人兵马,整卷表现文姬归汉途中的行进过程。若对照“文姬归汉”原诗《胡笳十八拍》,则台北本所绘为第十三拍,文姬与夫君、儿女告别之景;而仇英本为第十六拍,“去时只觉天苍苍,归日始知胡地长”,即文姬归途之景。故此“仇十洲临陈居中本”之说,所本为何,向未明晰。

陈居中《文姬归汉图》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陈居中为南宋嘉泰年间画院待诏,据文献载,其曾有出使金国、参加武举之经历。近年,故宫博物院余辉、斯坦福大学彭慧萍等学者考证提出,陈居中实为使团中肩负特殊使命的画院画家,奉命描绘金国山川地形与军事布防。故其作品,可视为时代背景下独特的“谍画”。这一特征在陈居中所绘大量胡人主题画作中可见,例如台北本所绘汉时匈奴,其发饰、衣着与武器等,几乎都为金人装扮,即托古画题之名传递军事信息。也许正因如此隐晦的原因,画史中记载陈居中曾创作多幅“文姬归汉”主题画作,且形式不尽相同,可略分为三类。(见下表)

画史记载陈居中所作“文姬归汉”主题画作
其中《穰梨馆过眼录》载有一陈居中《文姬归汉图》卷,虽未记载画作内容,但足见其作有长卷形制。恰于董其昌《容台集》亦记仇英临陈居中《文姬归汉》一事,“仇实父临赵伯驹《光武渡河图》,衷于李伯时《单骑免胄》与陈居中《文姬归汉》二图”,此语或可为之佐证。

清 陆心源 《穰梨馆过眼录》
仇英所临之陈居中《文姬归汉图》卷,陈本原迹今已湮没不存。欲探知陈居中画作原貌,仇英此卷便成关键依据,整体形制可循,只是在胡汉仪仗队伍的规制上略有出入。故仇英此卷可视作对陈作的重要补充,可借此画构建起陈居中“文姬归汉”主题绘画的创作谱系。与其余画作并观,则“文姬归汉”主题画作的三种创作形制,皆已齐备。
四、神交古意,纸赤金也
虽陈居中所绘原迹今已不存,然细观台北故宫所藏其《文姬观猎图》,可见其构图意趣、人物布置与仇英此卷颇有相通。两相比照,足见仇英对宋人笔意、形制追摹之精微,非徒形似,更得其神韵一二。


《文姬观猎图》(上)与《文姬归汉图》(下)局部对比
台北本《文姬观猎图》亦为《十八拍》一节,表现文姬融入匈奴生活的情景。陈居中以长卷构图,描绘文姬乘坐马车跟随胡人出猎之景,但在画面整体内容上,与仇英本同样表现车马出行。二者皆以山石为背景布置画面,构建连续的空间与时间感,且树石疏密间隔排布,有意识地构造画面重心。通过比较,可以看到仇英本所绘文姬车马形制与陈本极为相似,有明显的承继临摹特征。
虽二本行进方向相反,但马车前后的护持队伍都有规律地排列,胡人的姿态也有诸多相近,仇英本亦有意识地增设队后飞马赶来的匈奴,其神态与陈本射猎奔马的人物类似。诸多细节,可以建立起二本之间的关联。从画面上看,可以推测陈居中的几幅长卷之间是相互有借鉴的,或者可以说,陈居中在绘制《文姬观猎图》与《文姬归汉图》时,采用了相似的画面内容,即以文姬所乘车架为主要描绘对象,可以表现出行、归途、观猎等多种故事情节,拼凑挪移,皆不违和。故仇英所临《文姬归汉图》与此本有着诸多相近之处,从另一方面亦可证仇英摹古技艺之高超。《明画录》谓其:“发翠豪金,丝丹缕素,精丽艳逸,无惭古人。”
仇英以摹古起家,取法北宋院体为骨,融北宗青绿山水之富丽典雅于南宗文人画之意趣。其画风既不同于浙派末流的粗率,亦有别于文徵明、沈周等人的潇散风流,实现了“精工之极,复有士气”的境界。于仇英而言,仿古临摹既是谋生之道,更是师法古人的核心途径。借此,他得以遍观五代、两宋名迹,悉心揣摩,融汇诸家。张丑《清河书画舫》称其“资诸家之长而浑合之,种种珍妙”;《吴郡丹青志》亦赞其“特工临摹,落笔乱真”。正是这般深厚的摹古功力,使他虽不擅诗文书法,却能以纯然画艺独步江南,位列“明四家”之中,堪称以工匠之身跻身大家之列的传奇。

陶祖光题引首 钤印:陶光、日利
仇英的画作素为市场所重,历来是藏家箧中清玩,众人汲汲以求。明代江南巨擘如陈官、周凤来、项元汴等,皆延请仇英入幕,奉若上宾,作品甫一完成,必予厚酬。时至今日,其传世精品在市场中更是价值千金,一画难求。仇英传世作品本就稀少,据统计,其可靠真迹多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上海博物馆、台北故宫博物院等处。正因如此,市场上来源清晰的仇英画作,尤其是题材经典、递藏脉络明确的精品,一旦面世每每创下高价,真是稀世珍宝,可谓纸赤金也。此《文姬归汉图》画后有仇英篆书题款“嘉靖庚子,仇英实父制”,并有“十洲”“仇英实父”钤印。仇英因不擅书法,少作落款,早中期多以篆隶书写,此作即可证之。

仇英篆书题款“嘉靖庚子,仇英实父制”
“十洲”“仇英实父”钤印
画作历经陈继儒、陶祖光、王季迁等大家鉴藏,确系仇英真迹,传承有序。1985年此卷首次出版于台北历史博物馆编《明代四大家书画集》,后入选《王季迁藏中国历代名画》《中国美术史·大师原典》丛书,可见其学术价值与市场价值并重。

“季迁心赏”、“王季迁海外所见名迹”鉴藏印



出版物
仇英的人物故事画代表了其艺术成就的巅峰,堪称明代叙事绘画的典范。其中又以“文姬归汉”作这一经典画题,尤为突出,而此卷更是仇英多幅同名作品中的精粹之作,堪称“画中之珍”,故在中国人物故事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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