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机构：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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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西泠秋拍
苏天赐（1922～2006）霜晨IV
布面 油画
2005年作
74×125cm
签名：苏2005
（背）《霜晨》IV 2005年 苏天赐
出 版
1.《缤纷与空灵——苏天赐油画作品选》图版，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05年。
2.《湖上春风—苏天赐艺术回顾展》封面、P22，浙江省博物馆，2005年。
3. 《苏天赐》P419，江苏美术出版社，2008年。
4. 《我站在画布面前—苏天赐艺术百年回顾文献展》P53，南京艺术学院，2022年。
展 览
1.“湖上春风——苏天赐艺术回顾展”，浙江省博物馆/浙江西湖美术馆，杭州，中国，2005年。
2.“我站在画布面前—苏天赐艺术百年回顾文献展”，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南京，中国，2022年。
《霜晨即景》
（明）徐渭
霜落寒林晓色新，平桥曲径净无尘。
独怜枫叶经霜后，似火如花别样春。
历史上的1545年（明嘉靖二十四年），是个乙巳年。重回故里的青年徐渭，虽已两次乡试不中，却喜得贵子。观江南秋景后写下了这样的动人诗篇，他以“经霜”的枫叶明志，期待自己日后的事业可以“似火如花”。虽然那之后，一生波折的徐渭并没有得到世间过多的肯定和荣华，但“霜晨”的故事却得以在450年后，另一位艺术家笔下延续和变法。
2005年时的苏天赐已然83岁高龄，一年前已患疾，但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画布上流淌着一幅幅对生活和艺术的高歌和柔情，且已脱化于具象。他对“霜晨”这个自然现象，所产生的强烈地创作意念，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便开始有所体现。“霜”如一层湿润的银色薄纱，让画家所爱的江南景色，如梦似烟，缥缈绝伦。
由南京艺术学院出版的《我站在画布面前——苏天赐艺术百年回顾文献展》一书中，《霜晨IV》作为苏天赐2005年日记的配图
四时之霜晨
1987年，苏老有幸去往巴黎长达一年之久，这成为他晚年艺术生命之春的滥觞。“告别巴黎之后，苏天赐又经过多次西方之旅。他的信念更为坚定执著，画风也更加概括、凝练，由20世纪80年代初对外在形式的探究转向更侧重于内心意象的抒发，具体的场景和细节在他的画中逐渐弱化，取而代之的是更为阔大的境界和更为强烈的主观意象。”苏老长女苏凌这样阐述着父亲晚年在艺术上的变化。
1987年，苏天赐夫妇在巴黎枫丹白露树林中
“孕育于自然之中生命的律动，是苏天赐最为倾心的主题，四时更替给他带来不竭的画意……”就我们眼前这幅作品来看，是“如火如荼的秋山秋林”。
苏凌说秋日霜林是父亲钟爱的画题之一，从80年代开始，他便开始多次就这个题材进行创作。年复一年，画作上的色彩越来越凝练沉潜，霜林也越加提炼走向抽象……“他的艺术到了晚年活力依旧，而愈加炉火纯青，随心所欲，达到他艺术创作的巅峰。”
苏天赐 1985年作《皖南秋色》
苏天赐 1994年作《霜叶如丹》
苏天赐 2001年作《霜晨之三》
苏老在晚年接受采访时说：“我自己觉得，大自然才是最神秘的，尤其是里面那种生命涌动的感觉。我在画中一直想要表现的就是这个，我时常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和它连在一起的。”
“我现在看一片水，就能看上半天。哎呀，我能看出许多东西来，看出令自己感动的东西来。我在面风景画的时候，会听到黄鹏在歌唱，能听到云雀在歌唱，有一种从内心发出来的表现欲望。哦，这是一种原始的欲望，一种内心的冲动。所以我后来虽然被许多东西所吸引，但还是回到了这大自然里来。”
2025西泠秋拍 苏天赐《霜晨IV》（局部）
创作《霜晨IV》时，被病痛折磨的苏老在艺术之路上依然自信地前行着，坚持阅读、写作和创作。他从各种“语言”中汲取力量，“偶见到杨绛译的英国诗人蓝德的小诗《生与死》，境界非常之高，译得又非常之好，好似弦音轻拨，直透心扉。原诗是这样的：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
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
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我觉得后两句是对生死之哲思，无限高远，然而死是归宿，不必老是去想着它，于是我把它改成：
只要火苗还在，自得春晖满怀。”
那一片片火红的霜晨秋林，不就是苏老对生命对自然最崇高的敬意和表达吗？！
晚年苏天赐，漫步在大自然中
2005之故·秋
苏老在日记中这样写到：“（2005年）10月10日，上午到杭博‘湖展’看布展情况，遇裘云表、张健，同游郭庄、紫苏阁。下午游茅家埠新辟湖区，及林风眠故居……”
2005年10月11日，“湖上春风——苏天赐艺术回顾展”在杭州国立艺专旧址上兴建的浙江西湖美术馆开幕。据当日的《杭州日报》报道，这是苏天赐离开母校国立艺专(现中国美术学院)半个多世纪以后重返故地，第一次较系统地展示自己的作品。
40年代，苏天赐（站立者右二）与同学们的合影
“我的人生历程有21年在广东老家度过，在江南生活了却有三倍的时光，而在江南的最初三年，就生活在杭州。”苏天赐说，这三年对他至关重要，是人生的一个新起点。
“江南的人文传统，特别是母校国立艺专的传统学风和学术氛围，那种致力于引导人类精神永远向上的美育理想，都是阵阵春风，决定了我的艺术道路和人生取向”。在林风眠先生的引导和启发下，苏天赐自觉地对东西方文化的传统作了深入的研究，并在创作中探索两者融合的可能性。
苏天赐 1949年作《湖畔》
“湖上春风——苏天赐艺术回顾展”，是第七届西湖博览会的第一个重要艺术大展，也是浙江博物馆“世纪掇英·中国当代美术名家系列作品特展”的油画篇之二。当时到场的观展人数众多，影响不凡，这也成为苏老生前最后一个重要个展。在这次画展上，有早年肖像代表作，也有苏老在新世纪以江南风景为题材而创作的意象油画精品。
（上）《湖上春风——苏天赐艺术回顾展》图册封面艺术家甄选四幅代表作品，左上即为本拍品（下）苏天赐在展览开幕式上发言
这幅创作于2005年的风景画《霜晨IV》将江南深秋初冬的绚丽与深沉，徐徐道来，被苏老亲自选为展览画册封面作品之一。
恰如艺术家所言，他希图在作品中表现的，正是“东方的意趣，西方的实感；西方的缤纷，东方的空灵”。也就是运用西方的形式法则与中国绘画的审美意识相结合；运用西方的笔触性造型与中国的笔线气势相结合；运用西方的结构图式与中国传统的视觉空间相结合。
2025西泠秋拍 苏天赐《霜晨IV》（局部）
不难看出，中青年时期的人物和晚年的风景、花卉，是苏老心目中艺术取经路上的两座高峰。现在，在我们看来，他在这两个领域，无人能及。
“他的作品，具有鲜明的意象特征，他以心灵映射万象，表现出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构成清新隽永的审美意境。这种意境，已不是大自然的客观意境，而是主客观交融协和并经过情感和精神的过滤、提炼后的意中之象。
一个生机勃勃、充满生命情调的大自然，是苏天赐先生所渴慕的理想化的存在状态。他用作品表现他心中的大自然，这是他的艺术追求，也是他的情感需要。苏天赐先生以他充满激情的艺术实践，建构起他所特有的自然美学。”
——龚云表《美哉，湖上春风》
2005之
意象油画
2005年的春天，苏天赐在上海参加了“意向油画”展览，并在学术研讨会上发言。他认为：“‘意象’两字很好，这是真正中国化的，中国油画用中国自己的美学理论归纳总结，已经到时候了。”
2005年春，苏天赐在“中国意象油画”学术研讨会上发言
“意象出于愿与天地万物共生共荣的心灵，它将风云、阴阳、张弛、兴衰、虚实、疏密重新排列，有其常理，而无定则，在画家的心中它感悟寻求随机而生。正是在这已有太长历史的方式之中，人们按此种‘意’之领悟挥写自然之象，在画面建立起和谐的具有人文品格的家园。”
2025西泠秋拍 苏天赐《霜晨IV》（局部）
“苏天赐的作品，既表现出了自然界的客观特征，又呈现出画家主观诗化的意象——一种我们熟悉而又陌生的意境。它深植于中国传统文化之中，体现着一个中国文人对生命、对宇宙的关切与情怀，使我们意会到中国艺术特有的境界和追求，诸如气韵、生机、行云流水、空蒙苍茫，诸如冲和淡远、澄澈清明、意高笔简。
他的作品开拓的意境和显露的韵味，几乎可以在古典诗词中一一找到对应；但又是现代的、综合的，前人所未做过的……”（苏凌）
2025西泠秋拍 苏天赐《霜晨IV》（局部）
看苏老的画，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情绪和创作的过程，这是一种身临其境的交流，用静止的画作唤醒观者灵动的共情。如果不是他的勤奋和热情，我们不会领略到清晨蒙霜的山林美景；如果他满足于自己年轻时的人物画成就，便不会在“意象风景油画”上引领风骚；如果他早早停下脚步，被病魔所驱挡，2005年又怎会如此辉煌且炙热……
苏老在2005年的日记随笔中用6条文字总结了这一年，其中最后两条这样写道：
“5. ‘意象油画’‘意象武夷’‘无尽江山’均受关注。被视为中心人物。
6. 在杭州举办了‘湖上春风——回顾展’，展出100幅。”
可见，“意象油画”和“湖上春风”是他2005年的年度总结关键词，也是他对自己一生艺术生涯的完美收笔。尤记得他的儿女曾说起“直到他觉得满意，他才会在画作上签名。”
《霜晨IV》用融融暖色昭示着苏老的一片初心和期盼，“唯愿投身于长流，不计浮沉，不舍昼夜，不绝滔滔！”
苏天赐
（1922~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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