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稿｜冯斌：“聚离”是人们既渴望拥抱又貌合神离的状态

展览现场

3月20日，“聚离：冯斌画展”在798艺术区美仑美术馆 ·圣之空间开幕，展览呈现了28幅艺术家以“舞”为题材的创作，从中可以看到红色调系列、黑白系列以及最新的创作于疫情期间的作品。

尤其是新作，艺术家的创作又有了新的突破，比如荧光色的运用，在展览入口处，展示了艺术家数幅小尺寸作品，虽然表现的是舞蹈，但舞者们都戴着口罩，或红色或蓝色的色调，让人们感受到的是一种深深的“孤独”与“恐惧”，就像展览的主题“聚离”，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冯斌讲，这些作品是他2020年留给自己最好的一个念想。

同时，他还讲到自己平时不跳舞，但很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旁边观看。

“人为制造的虚幻的灯光、曼妙的音乐、形式的舞蹈，距离在一起了，但是心在不在一起？内心的孤独消失了吗？”

这是冯斌想通过画面提出来的问题和一种言说，也是从2006年开始选择画舞蹈这个主题到现在的一个主要原因，疫情把这个概念变的更大更强烈了。

雅昌艺术网：首先谈谈此次的展览“聚离”，展览筹备了多长的时间？

冯斌：展览从去年夏天开始准备，到12月份正式确定。九月到十二月，随着日期的临近压力越来越大，后来圣之空间告知，他们准备把这个展览作为798三月下旬开始的“画廊开放月活动”的项目推出，之前的压力就变成了必须冲刺，所以十二月到三月是最后的冲刺时间。这次展览压力特别大的原因，一方面是之前做了那么多的展览，这次应该有些不一样的面貌呈现给观众；另一方面是圣之空间场地条件很好，墙面很开阔，须要准备大尺寸作品。

展览的新画中，最大一件是在春节期间创作的三联画，290厘米乘480厘米。春节前后的十多天一直在画，幸运的是最终抢出来了。虽然自己比较满意，但在当时是个极大的挑战，因为春节期间连网购都停了，这张画是在仅剩的绵绸上创作，如果画坏了（绵绸易浸，经常画坏），也就不可能再买材料补救了。

雅昌艺术网：可以看到展览展出了您的新作，尤其是2020年的作品，2020年在创作上还有生活上您的状态是怎样的？

冯斌：2020年春节前开始，突如其来的疫情对每个人都是人生中最重要的经历之一了，我和很多人的情况一样，从最开始的惊恐到后面的无所事事再到每天看手机。但在封闭的状态下，更想做点事情，所以心安理得的每天照常到工作室去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起初没什么心情，只能画些小尺寸的，这次展览上很多2020年的小画，就是这时候画出来的。继续舞者的创作的同时，也有感于天天戴着口罩的生活，于是画了一些戴口罩的舞者，这也是2020年留给自己最好的一个念想。创作本身反应了生存和生活的状态，也是由于疫情的影响，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关起门来画画和思考。

2021-2   2021 丙烯，绵绸  290 X 480 cm

雅昌艺术网：您的“舞影”系列很早就开始创作了，能否谈谈当初为什么会创作这一些列的作品？为什么会选择“舞蹈”这样一种形式？您平时会跳舞吗？

冯斌：我们人类总是希望摆脱孤单和孤独，不论是疫情期间被迫的封闭或者是内心深处存在已久的孤寂。相依相偎也罢或是说聚到一起也罢，把这种形式上、物质上的距离变成心理上的接近，或者说很概念化的、甚至刻意完成的“在一起”的形式，跳舞提供了一个可能和契机，把我们的距离拉近，这也反映了现实的冲突和人生的荒诞最开始是适应封闭状态的自我调节。疫情的暂停键只是把我们人和人的距离隔离，封闭状态之下在一起的意愿更加强烈。我自己平时不跳舞，但很喜欢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旁边观看，人为制造的虚幻的灯光、曼妙的音乐、形式的舞蹈，距离在一起了，但是心在不在一起？内心的孤独消失了吗？这是我想通过画面提出来的问题和一种言说，也是从2006年开始选择画舞蹈这个主题到现在的一个主要原因，疫情把这个概念变的更大更强烈了。

雅昌艺术网：还有作品中的人物非常的模糊或者抽象，您似乎有意正在营造一种氛围？同时，作品中主要是男女两个形象，在您早期的创作中，似乎对于“欲望”的探讨更多一些，是这样吗？还有作品的色彩以及笔触的运用，尤其是绘画语言的拓展方面能否谈谈？

冯斌：我画的人物比较虚幻，一是因为我并不是想通过很具象的形象来表述，这种虚虚浮浮的感觉正好和舞蹈这种运动的虚幻有一种联系性；二是因为我的绘画方式，想借助水墨这种方式把写意的因素引入画面。写意因素我理解的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书写性的用笔，主要体现在用笔的意趣上，二是水墨渲染出来的浸润效果，水墨性和写意性可以体现出我希望达到或营造的氛围。人内心深处向往相互慰藉，在一起的时候又要通过故作姿态的形式来表达，这种内在的冲突和矛盾形成的张力，是我们都关注到的都市人的一个生存问题。早期作品对于这种欲望的探讨也是一脉相承的，所以用了反衬的手法，色彩上画的很鲜明，甚至这次展览的大画上还用了很多荧光色，希望通过这种鲜艳强烈的对比来反衬内心深处的孤寂冷漠，有个朋友曾经评论说反衬出来的这种孤寂和冷漠是我们现在的都市生存的人的普遍状态，这是个当代性问题。

书写性用笔是因为我国画出身的背景，很希望把国画的写意性用进来，所以很强调用笔的这种笔趣和笔意，一笔下去既要有形又要有色彩的关系，同时要有“笔触”本身的味道，不只是描摹而已。因为绘画方式有很大的偶然性，所以我经常说我的画要靠手气，有的时候也不能达到很满意的程度。主观的写意性也是我强调的一个绘画语言的拓展问题，希望中国传统文化资源在当代焕发出新的活力，我们东方文化的元素也可以成为当代文化系统里的一个部分，所以我自己作品另外一方面追求的意义就是致力于中国画的更新。

雅昌艺术网：此外，作品中除了两个人之外，出现了这种群舞，以及您的画面背景是空白的，这方面能否谈谈？

冯斌：通过这次展览的大部分作品可以看到，我很多时候没有像西画那样表现二维或三维空间，而是把它处理成空白。这在中国画里是非常容易理解的，延伸开来，传统戏剧舞台上也有很多“留白”的运用，我把这种空白很顺便的借用，是希望在更新中国画的同时可以用到很多中国画的因素。刚才说到水墨的写意性，在这里我们看到更具体的留白，刚好是我思考的、表达的两个主要方面，一就是如何使作品提出问题，能提出具有当代意义的问题，我个人通过跳舞这种形式来涉及到当代都市生存人性内在的提问，另外是中国画的更新和它在当代的可能性，这两个方面是我长期关注和身体力行来实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