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现场图,德萨画廊|图片提供
崇高作为代价
“贞洁”一词在今时今日已经很少从男性朋友那里听到了,乍听上去让人还有点莫名不适,甚至有点惶悚。反观某些女士仍然谈论着“贞洁”,这让我们不得不赞叹传统道德加持下自律性基因的强大。贞洁牌坊尚未坍毁殆尽,丁璇教母及其女德教众仍有翻盘的机会。即便如此,也并不意味着所有女性所言及的“贞洁”都是自我规约的一部分,比如董金玲的展览“一匹马的贞洁”。
“一匹马的贞洁”是以一件作品命名,作品是汉白玉雕成的被割掉头颅、拦腰斩断的战马。战马最初是公马,为了克服公马的临阵发情,它们被阉割成了骟马。吊诡的是那骟马的贞洁——一种无性的贞洁。我们能不能将其理解为一种被塑造的崇高?一种空无,却真确地存在,处处发挥着自律性的作用。艺术家此间所剖白的是否是那种被赞颂的崇高,被传唱的玉石俱焚?一件被摧毁的雕像,被拦腰斩断、头颅无迹可循的战马,它究竟是用来激励,还是用来怀疑?
崇高在这里显然是拿来怀疑的,那匹可怜战马的灵魂降临到《贞洁》影像中的另一匹马身上。在青海湖的冰面上,一匹赛马正惴惴不安地躲避着对满地心脏的踩踏。然而它小心翼翼的悲悯终究抵不过对主人的愚忠。崇高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道德和非道德的对立在生效,而是那些驱使着道德发挥作用的权力关系在掌控局面。权力站在远方,面向空无的贞洁,压榨它每一种可能。
就像展厅中《荣耀》挂在“贞洁战马”一旁的墙壁上,一幅黑黄两色的绘画。画面描绘了由权力、阶层、牺牲构成的螺旋塔。我们已经习惯了巴别塔作为螺旋塔符号的引征,于是便倾向于认同它所指向的悲剧性结局。人们在自己构筑的塔中展露他们的天性,庄严崇高的螺旋塔就像是耸立在碎裂的战马的远方。人终究是趋乐避苦的,遵循道德规范的意义在于得到他人的肯定。反之迎来的就是制裁。正如爱尔维修(C.Helvetius)所说,“如果美德没有利益可得, 那就没有美德。”,这是最危险的。我们要学会说“也许(Perhaps)”,而不是“我知道了(I Know)”,永远用问题来回答下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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