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资金问题在独立艺术空间展览中的重要性
夏彦国:独立策展人
夏彦国:关于独立空间的运营,作为策展人,可能从策展人的身份分析一下他们两个人讲的看法。郭鸿蔚跟梁浩他们做空间的出发点和立场不一样,基于他们两个不同的交际圈和朋友圈。郭鸿蔚是比较成熟的艺术家,他自己创造的时候有剩余的想像力如何释放,从这个角度谈的。梁浩当然比郭鸿蔚稍微年轻一些,他们如何做一些更具实验性的作品。对我来说,我认为梁浩做这样的展览还是有一点想找空间,这样的意思。
艺术家做这个的局限性在哪儿?因为作为策展人第一考虑资金的问题,第二考虑观众的问题。但是他们两个谈到的资金好像不是问题,我跟国外的独立艺术空间的总监谈论的时候,他们说最大的问题是资金的问题。一个去企业找资金,一个去国立美术馆去说服他们收藏作品。他们两个都是艺术家的身份可以承担,另外一方面可以尽可能节省成本。
郭鸿蔚如何把自己剩余的想像发挥出来。他比我好,做展览的时候艺术家跟策展人还是有对立的,比如我找一个抽象的艺术家做展览,我需要你做什么,我会把这个转化掉。但是他无所谓了,都是好朋友,直接说出来回应他们。这是跟艺术家做展览不同的地方。
梁浩:ON SPACE联合创始人
梁浩:夏老师说的钱的问题对我们来讲不是不重要,很重要,但是我更偏重思维方式比资金更重要。没有资金我们没办法做太多的事情,例如每次展览想出版画册,到最后因为资金的问题只能出文献画册放在空间,没办法提供给艺术家一本完整的资料,只能从空间的角度保存文件资料放在那里。
空间的每次运转方向,没有足够的资金,我们可能尽量地在节省,在更适合的方面。例如媒体方面,我们不邀请。可能有做媒体的朋友,会问他能不能帮个忙,发个展讯,都是减少支出。把资金放在需要布置,需要别的经费做海报之类的。我们可能更多的关注力在如何把展览呈现出来。回过头来讲,如果我们花费很多时间在寻找资金上,因为国内跟国外不一样。国外有比较完整的基金会支持,国内像楠楠这样是比较好的基金会,但是毕竟还是少数,所以还是需很大量的时间做这些工作。但是我们开始想的时候,既然做空间就尽量把精力放在展览和空间上减少经费的支出。
夏彦国:因为钱涉及到如何把这个事做得更系统。你们是艺术家的想法如何去实现,或者你们的展览怎么呈现,但是你作为一个非盈利空间,你和社会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我做展览也是没有钱的展览,但是我找到很多志愿者,我可以邀请大学生志愿者参与进来。有做英语拍摄的,有做拍摄的,展览完了之后给每个艺术家拍一个展览的纪录片,然后剪成片子放到网上去,这是拓展的方式。
2.展览和观众的关系
郭鸿蔚:分泌场负责人
郭鸿蔚:第二个问题是观众问题。做了展览以后,来看的大部分的观众可能还是针对于系统内部的。我举个例子,2012年一个德国的策展人去看我那儿的展览,看完以后他说你为什么和当地的村民做一些互动的发展项目?有时候我觉得人家不见得真的需要这个东西。你如果是强行的说,你看我们这儿有作品,我们这儿有艺术,你过来熏陶了一下。你原来不懂艺术,生活没那么好,现在懂艺术了,可能生活变得更好了。但是有可能他懂了艺术生活变得很差了,他越想越难受,还有艺术这回事儿,他生活可能受到影响。我们是共存,也不叫平等,我在这儿,你在那儿,你跟我打个招呼,我就跟你打个招呼。不是你经济条件不好的时候,这个东西是错的,是需要我来纠正的,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我们周围有一些我不认识的艺术家或者相关的人路过,他说你们还做展览,就会进来看,也会问我,我也跟他们聊。但是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也不会说这个东西是你迫切需要的。所以就观众这一点来看,我觉得我是特别自然的方式,我不想去强求。如果我想做的更系统化的一个机构,我就不会做现在这样的空间。我可能真的去找投资人做一个更系统化的东西。
我觉得其实我们好多时候做得事,不是像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这样,它是一个很大的,很健全,具有这种教育公共职能的一个东西,告诉大家这是一个标准的东西。我们做的就是一个实验场的东西,就是一个过程当中的东西。我刚刚私下交流,觉得一个展览慢慢做,做第二次、第三次,有时候可能在各个角度上面理解越来越深,你甚至发觉它像一个小的美学运动。不是一个展览解决一个问题,可以长时间的通过新的艺术家一起讨论、交流,做作品呈现来讨论这个问题,它可能边界也会更宽。
3.不可替代的独立艺术空间
楠楠:我挺同意郭鸿蔚的说法。他把艺术的空间和本地的环境放置在一个相对比较平等的关系里面,如果你喜欢可以走进来,我喜欢你的生活也可以走出去。不管叫非盈利空间还是独立空间,如果你想去影响谁你已经失去了独立性,要你要影响别人,首先你要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独立空间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的独立性。
我九十年代就在当代艺术圈里面,那个时候的展览非常生动,我估计冯老师非常有感触,那个时候没有钱做展览。第一次去分泌场看展览,觉得突然间感受到了那种展览给我的丰富性,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么纯粹的,实验性更强一些。艺术家有一些想法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才能确定自己未来的工作方向和路径,这是在独立空间或者非盈利空间里面完成的。今天听梁浩讲完,他有一句话讲得特别好。他讲了美术馆、画廊、独立空间也好,要肩负起自己在整个艺术生态里面该负的责任,我觉得艺术空间就是肩负了这么一种责任。要把艺术家的实验性,包括新艺术家的选择性,把这些事情传递出去,可能不在意观众,重要的是参与的过程。
因此我们实际上我们基金会做独立空间资助项目的时候,之前我们一直在讨论,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项目?就是两点。第一,我们觉得独立空间在整个艺术生态系统里面是最薄弱的一个环节,因为它没有利益。既不可能有现实利益,也不可能有名义上的利益,关注度比较少,可是它起的作用又很重要。它这部分的功能为艺术界带来更有活力的年轻艺术家也好,或者重要艺术家也好,它这个作用是无法替代的。反而我觉得这是不可替代的空间和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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