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专稿 | 湖南美术馆五周年 黄永玉“归来”

今年夏季火热，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黄永玉新作展掀起了一股看展热潮。这个被老人家生前敲定展名和展出地的展览，以90岁以后的近160件新作让世人惊叹。短短两周的展期，全国观众慕名而来，人群几乎淹没了展厅。

有感于观众对艺术家由衷的喜爱和热情，巡展在闭幕后一个月启动。在北京画院举办的启动仪式上，湖南美术馆和成都市美术馆、扬州中国大运河博物馆、上海世博会博物馆、苏州博物馆、广东美术馆一起作为巡展单位共同见证，并成为了全国巡展的首站。

从9月28日起，“如此漫长，如此浓郁”黄永玉新作展以全新的面貌在湖南美术馆向公众开放。在原有展品的基础上新增40余件展品，由此成为国内目前最大型、最全面的黄永玉作品展览。

一个全新的展览

本次展览分为四个展厅完整展现黄永玉先生的多面艺术生涯：一号厅以人物画和中国画作品为主，别致的门洞造型和撞色设计让观看变得生动、有趣；二号厅将北京万荷堂的门匾进行等比例复制，展出作品以花卉为主，展示了黄永玉本人发自内心对花的热爱；三号厅以艺术年表作为开始，十二生肖系列以及“幽默漫画作品”系列让观众充分感受老先生的“嬉笑怒骂皆成文章”；黄永玉的个人雕塑在四号厅展出，同时展出的还有黄永玉从1949年至今的个人出版物和文学作品。

“这次新作展巡展启动的时候，我们毫不犹豫地将第一站定在了湖南。黄老生前一直对家乡有着深切的情感，‘回家’也是黄老的愿望。”在展览的开幕式现场，展览总策划、全国政协委员、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如是说。他表示，与上一次中国美术馆展览相比，这次展示的空间更为充分，可以疏疏朗朗地将黄老的作品进行展示。同时，还增加了一些不曾展示的影像资料以及黄老在最后10年中创作的最大作品。

在一号厅展出的《煞风景》创作于2022年，在4米长、3.6米宽的画面中，铺满了色彩斑斓的花卉植物，几组人物包括男女老少点缀其间。面对面展示的影像资料，清晰地记录了这件作品的创作过程。一张白纸铺开，线条一根一根地生长。98岁高龄的老人，借助升降机完成了这件繁复的线描作品。

《美术》杂志社社长冀鹏程参与了巡展的启动仪式。他表示，此次展览对老先生不同时期的不同风格以及不同类型的作品做了比较全面的梳理展示，很好地展示了黄永玉先生作品中的人民性、艺术性以及天人合一的和谐性，尤其是能深刻感受到老先生不屈不挠的乐观精神：“我们都知道，喜剧是所有艺术表达形式中最难也最高的境界之一，但是黄老可以信笔拈来，在画面中呈现出那种喜剧感和喜剧精神。他一辈子经历坎坷。面对世事艰难，他一直保持乐观，并用艺术的方式进行表达，一笔一画都充满了惊喜。”

90岁以后的黄永玉

很少有人会不爱黄永玉。在他的笔下，有回忆里的长发少女翘着脚趴着读书，有弯腰低头笑对缠腿小蛇的李时珍，大肚子的弥勒佛头顶酒坛笑得见牙不见眼。画面的四周，那些密密麻麻的题字字字珠玑，读起来妙趣横生。就好像那个叼着烟斗的老头儿从未离去，他站在画的另一边，细细碎碎地说着这些家长里短。

在开幕式的当天，艺术家黄铁山在展览现场观摩许久，直言为画面中旺盛的生命力感动不已。黄铁山回忆，很多年前，他曾在张家界的一个招待所里与黄永玉见过面：“当时我们在一起座谈。他跟我们说，一个画家画到最后就是画修养。从这个展览可以看到，黄永玉先生在高龄时坚持创作，就是因为他有着深刻的文人修养、美术修养和生活修养，都集中地体现在他的艺术之中。那种旺盛的生命力，让很多人都无法企及。”

本次展览还有多幅黄永玉在90岁以后创作的大尺幅作品展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广州美院新美术馆学研究中心主任王璜生在观看之后表示，90岁高龄的老人还能有这样充沛的精力，以绝对认真的姿态投入画画，让人心生敬重。同时，他也被黄永玉在98岁和99岁画下的生日贺卡而触动，题字中展示出的人生智慧和豁达来自对生命的深刻体会。王璜生回忆，他们因黄永玉于2000年在广东美术馆举办展览而结识，王璜生还曾受邀去万荷堂做客，对当时所见的大尺幅荷花印象深刻，也为黄永玉将家中的猫猫狗狗视为家人而感动：“黄永玉是一个丰富的宝库，包括他的人生、思想、艺术和写作等等各个方面都值得细细品味和挖掘。做艺术家首先要做一个有魅力的人，黄永玉做到了。”

黄永玉在八十岁和九十岁时都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了个展。在百岁那年举办一场百岁画展并要全部展出新作，是他很早就定下来的计划。为此，他每天早起勤奋地画画。在黄黑蛮的印象中，父亲晚年就做两件事，半天画画，半天写作，也会经常回湖南。灵感不够了，黄永玉就会回到家乡，直到他的身体和健康不再支持他来回奔波。在父亲的影响下，黄黑蛮对湖南也相当熟悉，几乎每年都会回到凤凰待上一段时间。看看父亲给凤凰设计的几座桥，看着乡亲们从桥上经过或歇脚。

新作展不仅展示了黄永玉晚年的艺术成就，也体现了他对家乡的深厚情感。展览在二号厅单独设置了一个深蓝色的独立小空间，名为《今夜》的作品被置于焦点位置展示。作品既是黄永玉先生珍藏的美好记忆，也是他对世界的美好祝福。同在空间展出的，还有黄永玉对孩童时光的回忆，不论是趴在老人旁边的小娃娃，还是背起行囊的清瘦少年，都是倾注了黄永玉对家乡人和家乡事的深情。

湖南美术馆的五周年

本次展览由湖南美术馆和北京画院联合主办，也是两家机构合作的第三个展览。吴洪亮表示，从“策展在中国”论坛项目开始，北京画院开启了和湖南美术馆的亲密合作。至今已经联合举办了“客中月光照家山——北京画院藏齐白石精品展”和“㵘·漫·慢首届湖南公共艺术季”，收获了来自学界和大众的双重认可。由此培养出的默契，让本次展览的筹备工作推进非常顺利。“一个大展就跟画画一样，要给人以‘松’的感觉。这个展览就让人有这种感觉，可以让大家在看展和品画的时候感受到赏心悦目。”谈到以后的合作计划，吴洪亮表示，希望能加强合作，将北京和长沙连接起来，借由湖南美术馆这个平台，让更多实验性的作品在这里呈现。

更为重要的是，此次展览是湖南美术馆开馆五周年的特展之一。从2019年9月28日开馆至今，湖南美术馆已经逐步成长为湖南公共文化服务的重要窗口和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的文化地标。湖南美术馆馆长田绍登将美术馆五年变化高度概括、总结为4个“转变”：第一，人才队伍逐渐成长；第二，办馆理念逐渐清晰；第三，品牌特色逐渐明确；第四，场馆人气逐渐火爆。以构建近现代湖南美术史和美术馆学研究为研究方向，湖南美术馆建立了及与之相对应的展览框架。

在王璜生看来，将黄永玉个展作为五周年特展推出，湖南美术馆此举释放出两个信息：一方面，黄永玉先生作为湖南凤凰人，是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代表人物。湖南美术馆举办其个展，不仅是对艺术家个人的致敬，更是体现了湖南文化界对于本土艺术家的重视和敬重。展览能够唤起湖南人对家乡的自豪感和归属感，同时也展示了湖南文化的独特魅力和深厚底蕴；另一方面，黄永玉先生的作品还蕴含着丰富的精神内涵和深刻的生命思考。这些作品不仅仅是艺术品，还可以作为精神产品带来精神上的滋养和启迪，对于提升公众的文化素养和艺术欣赏能力也有着积极的作用。

作为曾经的美术馆人，冀鹏程表示：“湖南美术馆在五年的时间里贡献了很多精彩的展览案例和公教项目，起到了很好的示范性作用，这与美术馆的学术定位和体系建设分不开。尤其是田馆长表示，美术馆从不接受那种场租类的项目，一直坚守艺术品质和标准。尤其是，这几年遭遇了疫情和经济下行，湖南美术馆还能有这样的坚持实在难得可贵，为行业做出了非常好的典范和示范作用。非常期待湖南美术馆未来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新思维和新方法。”

本次展览将持续至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