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说 | 张子康 一座美术馆的1+1=3效应

　　美术馆的工作方法、运营模式、学术的梳理建构以及收藏体系的形成，都是对中国当代艺术整体及生态发展起到重要影响。尤其在传播方式的改变，收藏趣味的变化等诸多变化因素下，美术馆的工作如何生效?

　　新绎美术馆，坐落于位于京津冀区域的中心地带--廊坊市丝绸之路文化艺术交流中心西侧，是一座非营利性文化艺术机构，以其超过30, 000平方米的建筑面积傲视同侪。新绎美术馆由著名企业家王玉锁先生于2019年创办，是基于新绎控股文化使命建立的一座综合性专业美术馆。秉持着学术立馆的原则，新绎美术馆致力于通过研究性展览、学术脉络梳理与研究、多类型化的公共教育以及丰富而具有线索的收藏，为观众呈现出多元且深刻的艺术体验。新绎美术馆志在打造成为具有广泛国际影响力的文化艺术交流平台，同时也是公众认知艺术、提高审美能力的重要学习空间。

　　在此过程中，为了建立美术馆以学术推动艺术创新发展的新范式，美术馆在张子康馆长的带领下为公众精心筹备了三大开馆展，分别为“一刻·出入--宋冬、 尹秀珍双个展”、“时间的铭刻: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的经验和转变”、“新绎·青年艺术年度国际项目:青年艺术家提名展”。三个展览从呈现当代艺术中坚力量、梳理当代艺术学术脉络以及扶持当代青年艺术家的角度出发，以求在坚持学术性和多元性的基础上激活美术馆能量。

　　“一刻·出入--宋冬、尹秀珍双个展”是两位艺术家根据空间特性而形成的展览，由张子康馆长策划。两位艺术家分别在美术馆一楼南北两个厅分别带来了彼此的“个展”，又通过巧妙的布局使展场形成一个相互循环的回路，从一楼贯穿至四楼，展现了艺术家对展览叙事的巧思。宋冬和尹秀珍通过各自独特的创作媒材、语言和艺术风格，在独立与协调两种创作思路中，构成了一种互补、思辨的表达和全新的展览形式。这既是就独立作品所展开的两位艺术家相互之间的沟通与对话，也是一场在作品与作品之间展开的探索和共同叙事，展示出生命历程的倒叙与回环，形成一场独特的思想实验。

　　“时间的铭刻: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的经验和转变”是一个将中国当代艺术收藏作为动态样本深度思考的展览，由策展人郭小晖策划，展览位于美术馆三楼南北两厅，也将成为美术馆的常设展览。本次展览得到了许多国内重要收藏家的支持，呈现了超70余位艺术家的作品，意括绘画、摄影、影像、装置等多门类。在艺术家身份上，既有60后至90后中国当代艺术家的重要代表，也有视野延展至环球视野的国际艺术家。展览沿着时间线索分为三个篇章，在30年的时间跨度中，回溯从1990年代至今中国当代艺术收藏群体的经验与转变，呈现不同时期代表性中国艺术收藏家的重要作品收藏与理念。

　　“新绎·青年艺术年度国际项目:青年艺术家提名展”则从青年艺术家群体出发，提名人汇集了具有国际影响力的资深从业者，包括艺术史家及评论家凯伦·史密斯、国际策展人与艺术史家安德烈亚·德尔·古尔丘以及独立策展人和评论家冯博一，共提名了七位80后青年艺术家参加展览，展览位于美术馆四楼北厅。在这些艺术家的作品中，他们以独到的视角和表达探索艺术的多维性，敏锐地反映社会文化的变迁，展现出当代艺术的新面貌。同时，这一展览也是“新绎·青年艺术年度国际项目”中的首个子项目，年度项目包括艺术家提名展、青年策展人计划、艺术驻地等，新绎美术馆希望借此机会，与青年艺术家共同成长，一同打破艺术的界限，推动艺术与社会的交融。

　　藉由此次开馆展的机缘，雅昌艺术网与新绎美术馆馆长张子康展开对话。

　　| 对话 Q&A

　　雅昌艺术网&新绎美术馆馆长 张子康

新绎美术馆馆长 张子康

　　如何激活庞大的文化产业生态

　　Q：疫情之后整个大环境变化很大，那么在这样的时期，新绎美术馆面临怎样的机遇和挑战?

　　A：每个不同的时期都有机会，在国际形势动荡等大环境的变化下，我们也会找到另一条发展的路线。如果不转换思维，就很难找到迎接挑战的合适机会。

　　如何做好地处廊坊的新绎美术馆?如何给美术馆理性的定位?确实现在新绎美术馆和早年我在今日美术馆的时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换个思路，廊坊有非常大的文化生态，廊坊大剧院的5个大剧场，还要做艺术小镇，形成的文化产业生态。新绎美术馆也是这个大文化生产业生态推动力的一部分。

　　新绎美术馆没有选择传统艺术，首先传统艺术大量的收藏都在各大博物馆，所以没有优势。从理性的分析，美术馆是社会化的公共平台，起到城市发展的推动作用。美术馆的构架、学术形象等等与社会产生更多的连接，才能为社会发展提供推动力，才能更好的反馈社会。

　　这样的公共性需要不同的人群来支持，需要青年艺术家人群的支持，需要有影响力的成熟艺术家的支持，以及整个策展界、学术界等不同群体的支持。

　　这里也需要双年展，两年一次的双年展模式，可以关联起美术馆的学术推动与当下正在发生的艺术趋势变化之间的关联。这对美术馆的建设是很重要的。首先因为这里场域非常大，具有跨界的产业。今年我们的主题是“边界之上”，这几年艺术趋势是在不断突破边界，各种不同的知识结构关联越来越多，基于这样的一种观察、思考，双年展对廊坊的整个文化生态会带来积极效应。

　　激活这样庞大的文化产业生态，需要互相给予，才能够形成共同放大。一方面如何不消解美术馆的专业性，比如今年策划的主题里有关于声音、音乐板块的当代艺术创作(国际著名策展人、艺术评论家南条史生先生对双年展也特别感兴趣)。

　　中国艺术界发展显著的问题是长期形成的点状局部思维，突破“特别专”的思维模式。美术馆作为社会化平台，“特别专”的确对专业化是有深入推动作用的，但广泛的社会效应不够，因为美术馆并不是单一向度的专业研究机构，而是由多元的深度研究群体形成的平台。

　　当代艺术的发展与社会发展，应该整体连接起来去思考，当代艺术发展离不开社会发展的推动力，是整体的。

　　这三个展中收藏展中收藏家的关注点和当代艺术史的书写，都是对社会的变化形成关联。

　　为什么世界前10的顶级画廊没有做传统的?因为都是新兴资本在推动，是投资未来。首先传统是不能重复的，资本投资的是看不到极限的可能性。新兴资本推动的是目前还无法认定的价值。这样艺术家的创造性价值才能被不断放大。

　　所以整体认知的思维方式，对中国艺术的发展来说特别重要。尤其美术馆作为大平台更需要用整体思考的方式，不然就做不好。

　　现代社会关系中的“寄生关系”

　　Q:这次三个展同期开幕，具有一种多线索的历史关照，也是中国当代艺术置于当下的历史处境中时，该如何去讨论?

　　A:对，为什么做收藏展?一个美术馆要有收藏。但收藏的问题比较复杂，我们也提出了很多的反思。中国古代收藏乱象多，但当代艺术与国际市场的连接还比较稳定，这和当代艺术家与国际艺术市场的运营规律，以及整体生态的关联有关。

　　所以这些艺术家的价值并没有削减，博物馆也看好藏家的收藏。因为这些当代艺术藏品与美术史的发展线索是同步的，历史与藏品形成非常紧密的连接。这种紧密的关系形成了共同的推动力。

　　这次收藏展整体从美术馆收藏到私人收藏，体现了与艺术史发展之间的关联，形成的思考和线索。另外也让艺术专业之外的人们获得认知，并且换一种视角，从收藏家的藏品与美术馆的连接中形成线索，会引起更多的关注度，形成与美术馆与更丰富的人群之间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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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出入--宋冬、 尹秀珍双个展”是重要艺术家的个展。他们主要的线索是对现实社会的思考，体验身边处境的感受，对他们的艺术是一种推动。

　　我觉得好艺术家，最重要的是能够从自己最朴素的生活当中，把感受转化为艺术创作的源泉，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持续的在创作，并非短期的关注。宋冬和尹秀珍从90年代到现在一直在这样创作。尤其是这次展出的一系列他们俩合作的作品。

　　他们的双个展有种“寄生关系”，就像现代社会关系中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社会化的生活中，谁也离不开谁。这样的双个展也形成了独立思考、互为寄生的连接，也推动了新的思考，是对当下社会的反思。

　　美术馆的突破与挑战

　　Q:新绎美术馆和廊坊周边的文化艺术生态如何形成联动的关系，突破美术馆的围墙，形成辐射?

　　A:美术馆的突破，不仅仅是空间的突破，而在于突破、跨越文化上的间隔，并促进其他行业的发展。从突破美术馆物理空间的概念，发展到整个社会化空间，走向社会化的空间。社会化空间是在社会层面形成大的文化场域，放大到社会的影响力。

　　美术馆自身的空间使用起来是灵活的，里面很多不同的空间。廊坊跟北京市内的环境完全不一样，空间很大，有很多扩展的可能，但这样的扩充是要有力量和高度的。

　　目前美术馆的运营就像金字塔形状，越有高度，辐射面也越大。但基础要稳定，所以美术馆的社会化与大众艺术教育的公共性功能连接，形成金字塔，跟学术的拉动产生关联，产生向上生长的力量，就像一座山。

　　这也是美术馆所面临的挑战。

　　美术馆运营的“1+1=3概念”

　　Q:在历史背景和社会背景的变化中，美术馆在不同的时间点和环境相互作用，随着变化调整、生效的状态。美术馆的学术性建设和社会影响力如何相辅相成？

　　A:学术和商业两者并非完全独立，而是相互影响。美术馆的运营不是一般简单商业模式1+1=2，投入多少就回报多少，而是1+1=3的概念。因为美术馆作为非盈利机构，可以低成本获得社会资源，和商业机构获取资源完全不一样。

　　美术馆所获得学术力量的支持，形成了资源的放大，同样对于文化生态中的商业部分有增益，形成1+1=3的效应，但在中国文化产业往往做不好的原因是“短线效应”。

　　我也经常在讲座上举例子，比如我去波士顿找诺贝尔奖科学家拍纪录片的时候。虽然波士顿有30多个获诺贝尔奖科学家，但一般商业的情况，找他们拍片是不可能的，因为都被企业签约了。但我拍片是公益的，不给钱，反而可能，因为是给社会公益做贡献，提交了公益项目的策划书，科学家就接受了。

　　美国企业家会和获诺奖的科学家签约，科学家的研究发现可能100年都无法直接转换成商业价值。但这个企业家为什么会签约这位诺奖科学家?

　　企业家回答了三点：第一，企业签约了诺奖科学家，企业在行业中就有了话语权的制高点;第二，建立了品牌影响力，人们对企业未来的投资期望值最优化;第三，有了前面两点，企业的产品价值就获得提升，市场竞争力提高了。因为品牌价值的认知，才能突破对文化行业的表层认知，做好整个系统的文化生态。

　　新展览的计划

　　Q:新绎美术馆今年下半年重要的展览计划中还有谁的个展?

　　A:下个大展是“卡普尔个展”，会邀请南条史生策展。还有艺术家杨福东的个展。个展是当下艺术家的新思考和新作品，跟当下关系很紧密，再就是青年艺术家的展览。

　　另外有两个青年策展人项目，一个是青年艺术家提名展，一个是青年策划展。为入选青年项目的艺术家、策展人提供发展机会，在美术馆的平台上形成讨论和培养的可能。一个好的平台，它一定要推动青年策展人的力量，推动青年策展人进入更高领域，这两个青年项目是每年固定的常规项目。

　　结语：三个开馆展代表了新绎美术馆作为一家非营利文化艺术机构的使命与价值观，多维度、多角度呈现新绎关术馆对学术性研究的重视与承诺，展示对当代艺术创新的持续关注与推动。新绎美术馆希望同时回溯艺术络绎不绝的历史发展历程并推动艺术新观念和新思想，构建出超越时空的艺术样态--推陈出新，绎思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