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斯托弗：收藏25年，亚洲艺术市场前景广阔

2024年4月，受马刺画廊（Spurs Gallery）两位合伙人：贾伟、来梦馨（Sherry Lai）之邀，瑞士著名经纪人、收藏家托马斯·斯托弗（Thomas Stauffer）在画廊策划了一场群展“阿卡迪亚之梦”，这是托马斯在中国机构的策展首秀。倾情呈现了他推荐的13位来自西方的艺术家，其中绝大多数为年轻的90后艺术家。

展览主题取自明星经济学家和作家杰里米·里夫金的著作《欧洲梦》，托马斯选择的艺术家，来自全球各个国家和地区，但他们都聚集于欧洲这个充满了灵感与诗意的地方。发现这些艺术家，便是托马斯日常的工作。

作为一位知名的艺术私洽和顾问机构瑞士格斯艺术收藏的创始合伙人，托马斯每年会飞往全球各个区域，参加展览、艺博会、拜访艺术家工作，发现有趣的艺术作品。

多年的收藏、顾问经历，造就了他独特的眼光。早在许多年轻艺术家受到关注前，托马斯就已经开始留意到他们的创作。中国艺术家王茜瑶便是其中之一，在2022年王茜瑶艺术市场爆发前，2021年托马斯便在他瑞士私人的VIP空间内举办了王茜瑶的个展，并收藏了她的作品。

托马斯特别关注亚洲及中国区域市场。每年香港巴赛尔期间，托马斯都会亲自前往，并去到中国的一些城市与业内人士展开交流与合作。他分享到：“亚洲，尤其中国是他非常关注的区域。这个区域的大多数人口都是年轻人，我特别看好中国和亚洲在艺术市场上的普遍增长。”

此次能够受邀来到中国的画廊策划展览，托马斯非常兴奋，可以把喜爱的艺术家分享给更多的人。他说：“我与这些艺术家，许多都相识已久。他们的作品我也有收藏。我希望可以将这些优秀的作品介绍给更多的中国观众，也希望可以促进中西方文化艺术的交流。”

雅昌艺术网对话瑞士收藏家，资深艺术顾问托马斯·斯托弗

雅昌艺术网：可以先请你分享一下收藏经历吗？

托马斯：我热爱艺术和文化的“旅程”始于我15岁左右高中时的一次威尼斯之旅。这趟旅程中的老师充满了才华和热情，在威尼斯教堂，他向我们这些年轻学生解释提香、丁托列托和其他意大利文艺复兴大师们是如何画出这些美妙的教堂画。他充满激情的讲解、生动和兴奋的表情，感觉这些著名艺术家是在昨天刚刚创造了这些杰作。让青春期的我对艺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17岁，我开始阅读艺术史书，并在瑞士首都伯尔尼的一家小型拍卖行购买了我的第一件艺术品。这开启了我的艺术收藏之路。在过去的25年里，我的收藏大幅增长，目前我的私人收藏中已有大约200件艺术品。

雅昌艺术网：作为一名专业的艺术收藏家和顾问，你能分享一些艺术品收藏或交易中让人愉悦的时刻吗？

托马斯：我工作中最有收获和最令人满意的地方之一是教育和激励新的收藏家。通过我多年在艺术界工作的经验、知识和热情，打开他们的思维，增加他们对艺术的好奇心和兴趣。

我试图让新客户明白，拥有一件奇妙而独特的艺术品比购买一个豪华手提包或Manolo Blahnik鞋更令人欣慰，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给你带来更多积极的情绪。通过拥有艺术，你可以向同龄人表达你是有涵养的、独特的、杰出的艺术赞助人和聪明的艺术投资者，眼光和品味都很好。

雅昌艺术网：可以与我们分享一下你日常的工作状态吗？

托马斯：我的客户遍及世界各地，电话沟通就是我工作的日常。讨论收藏某件艺术品的可能性；与策展人、博物馆馆长或收藏家举行午餐会。晚上，我经常去参加开幕式招待会和画廊晚宴。我还经常为私人银行、私人俱乐部、家族理财办公室讲授艺术市场的不同主题或艺术投资主题。

自2021年起，我担任瑞士艺术品交易协会主席。在这个享有盛誉的职位上，我与政治家、权威机构等交谈，在瑞士拥有一个健康肥沃的艺术和文化生态系统是多么重要，以确保博物馆、艺术学校、巴塞尔艺术展等从政府获得足够的资金。这个角色是我日常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

瑞士是一个只有800万公民的小国，但相比而言，许多著名的瑞士艺术家参加了全球顶级的展览，并在世界上最好的画廊和博物馆展出，这是非常了不起和独特的。因为瑞士拥有世界级的博物馆和美术馆，顶尖的艺术学校，著名艺术家，伟大的国际画廊和艺术品经销商。瑞士是世界上艺术品收藏和博物馆密度最高的国家之一。作为瑞士艺术品交易协会主席，我将尽一切努力在全球范围内保持、提高瑞士艺术生态系统的这些高标准。

雅昌艺术网：你是如何在日常工作中发现艺术家的？你最看重艺术家的哪些品质？

托马斯：我通过Instagram、画廊或朋友推荐来发现艺术家。发掘艺术家的最佳建议往往来自艺术家群体。

质量的标准是多重的：独特的视觉艺术语言是关键，技术、艺术家的背景和艺术家的个性也是其他的重要因素。

雅昌艺术网：作为一名艺术顾问，你的交易主要集中在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如何将你认可的艺术家推广给其他人？

托马斯：作为艺术顾问和私人艺术品经销商，我同时专注于一级和二级市场。我的艺术顾问团队拥有这两个领域的专家。在我们的展厅里，有时会有一幅雷诺阿的画，旁边是一幅沃霍尔的作品，同时可以私下出售。

在我们将艺术家推广给收藏家和客户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艺术家是否与收藏家的品味、收藏、策略、预算等相匹配。一旦完成评估，就要提出一个“案例”，并向客户解释为什么这位艺术家的这幅作品与他/她的收藏非常匹配。配置艺术品主要是基于信任、专业知识。我们以高度定制化的方式与客户合作，为客户设计收藏策略。如果我们知道客户购买一幅画的舒适区约为50万美元，我们不会以4000万美元的价格向客户提供毕加索。

雅昌艺术网：你认为过去几年世界的各种变化，如疫情、经济周期性下行和局部战争，对当前的艺术世界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托马斯：历史表明，收藏艺术总是受到战争、经济下行或流行病的影响。然而，令人欣慰的消息是，即使在战争和危机时期，收集、参与艺术和文化的活动也从未停止。

疫情使我们在过去20年中经历的艺术市场繁荣戛然而止。目前，我们正处于全球艺术品市场调整之中。即使是知名的当代蓝筹艺术家的二级市场价格也在下跌。对于艺术家，尤其是年轻艺术家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时期：随着社交媒体和世界各地艺术学校的大量产出，每年都会产生“新的应届毕业生”，艺术家之间的竞争变得更加激烈，艺术世界金字塔顶端的空气更稀薄。

我的观察是，一级市场（画廊）的业务目前比二级市场的业务状况更健康。比如画廊项目发掘新的国内外艺术家，有创新的策划，即使在当前全球困难的经济环境下，也可以做得很好。

一个很好的例子是我目前在马刺画廊策划的群展。与13位从未在中国展出过的国际新兴艺术家一起呈现了一场群展“阿卡迪亚之梦”，在中国艺术市场注入新的艺术家能量。画廊老板最近告诉我，本地的收藏家对这些新艺术家的兴趣是巨大的，展览的反响非常积极。

雅昌艺术网：目前艺术市场发展面临哪些挑战？你认为如何应对这些挑战？

托马斯：总的来说，我非常乐观地认为，即使我们目前正处于艰难的衰退螺旋中，全球艺术市场在未来也会增长。特别是亚洲的全球财富正在增加，而这个区域的大多数人口都是年轻人。我特别看好中国和亚洲在艺术市场上的普遍增长。作为一个画廊和博物馆，为了生存，你需要对你的机构进行良好的规划，这是为未来创造稳定基础的关键。你不能为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市场中生存而停滞不前，你必须对新的想法、概念和合作持开放态度，才能保持创新。

雅昌艺术网：你如何看待自己的收藏和艺术咨询工作？你对其他收藏家有什么建议吗？

托马斯：我的建议很简单：尽可能多地欣赏艺术，保持好奇心！

关于托马斯·斯托弗

托马斯·斯托弗是知名艺术私洽和顾问机构瑞士格斯艺术收藏的创始合伙人，自十几岁起便开始他的私人艺术收藏。凭借其对20和21世纪艺术品市场行情的准确判断和遍布全球的人脉网络，斯托弗成为业内广受尊重的一级专家，尤其擅长从非公开的私人收藏中搜寻艺术精品。作为一名顶级艺术顾问，他经常在Artnet，Artnews和彭博等知名媒体上就艺术市场发表评论。

托马斯·斯托弗拥有经济学和人力资源管理学士学位，以及艺术与文化管理的研究生学位。他为瑞士各大银行和家族办公室提供专业艺术收藏及投资咨询服务，并自2021年起担任瑞士艺术品交易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