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与未来”雅昌圆桌会议——张敢：艺术与科技的可能性

5月18日，“元视界—水墨与未来”在雅昌数字美术馆开幕，可以看做是打造艺术元宇宙的具体实践，此次展览将水墨艺术作品进行数字化、虚拟化媒介转呈，从虚拟视觉沉浸式的映射和交互视界中，探讨水墨艺术媒介面向未来的多样可能性。5月31日，“元视界—水墨与未来”移动端正式上线，同时，还举行了线上直播论坛，嘉宾们围绕数字时代下的水墨与未来，发表不同观点，这场学术论坛持续了近四个小时，非常具有学术意义，以下为学术主持张敢教授的发言。

张敢，清华大学第十二届学位委员会委员、艺术学学位分委员会主席；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当代艺术研究所所长，《清华美术》主编；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理论委员会秘书长，中国美协全国代表大会第八届、第九届理事会理事，教育部艺术学理论类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委员，中国教育学会美术教育专业委员会副理事长，中国油画学会第六届理事会理事。

面对各种各样的概念，以及纷繁复杂的世界，艺术家们好像会显得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VR、NFT、元宇宙等等与科技相关的概念，会对艺术家们形成一种压迫，在张敢看来这些对艺术家们的创作来说是种干扰，艺术家们可以不必理会。

波德莱尔曾说过：现代性就是过渡、短暂、偶然,就是艺术的一半,另一半是永恒和不变。偶然、短暂的这半就是时尚、风尚、道德、情绪等等，每个时代的艺术都有自身的特点，但我们衡量艺术的标准是不变的，永恒的。就像现在的科技，我们会被短暂的、过渡的东西吸引，而忽略掉艺术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现在创作不出好作品，因为跟在技术后面奔跑，同时，技术越来越专业化，我们不可能让艺术家既懂科技，又兼具艺术家的创造力。

19世纪20年代，法国的思想家圣西门曾经说过，艺术原本具有引领性，随着社会的发展，科学走到了前面，艺术反而变得不重要了。为什么今天强调美育、强调个人综合素养，就是意识到人文被忽略后，带来很多问题，科技只是手段，很多时候它并没有让社会变的更加美好，只是满足人们物质生活的层面，在精神层面，今天并没有比过去更加丰盈。

正是如此，张敢认为我们应该重新思考艺术与科学的关系，艺术家可以利用科技提供的新材料和技术手段创作；另外一方面，需要反思科技及其后果。

然后，张敢从艺术与技术发展历史入手，为我们呈现了两者之间是如何相互促进和发展，比如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中透视的运用，是基于对数学的理解，此外像达芬奇对于人体解剖的理解，丰富了之后写实艺术的发展。

19世纪光学理论发展，促进了新印象主义出现，还有摄影技术出现，提供了新的技术手段。随着时代发展，电影、电视机出现，艺术家开始运用这种形式创作，比如白南准的影像艺术，艺术家利用技术进行创作，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唯物思维：首届国际当代材料艺术双年展”（预展），将于2022年6月20日在青岛云上海天开幕，展出来自40个国家和地区的60余件/组作品，本次总策展人由张敢教授担任。

此后，电子计算机出现，艺术家们开始运用电子计算机创作，现在人工智能已经可以创作作品，于是就有人开始质疑，艺术家是不是没有意义了？这种担忧就像当年摄影出现后，人们担忧绘画的存在一样，没有必要。

艺术是表现情感的，很难想象将我们的情感交给机器去表达，这个意义上说，艺术永远不可能被取代，它会丰富我们的形态。21世界，生物艺术出现，又带来非常多新的问题。艺术家在面临科技高速发展的时候，我们应该沉下来，去重新思考艺术是什么。

艺术家对科学技术的利用，是非常浅表化的，不像文艺复兴时期，所有的科学刚刚开始，会出现达芬奇那样各个层面都非常了不起的人，今天不可能再出现这样的人，这也使得艺术家们不可能像科学家一样去运用技术，只能将技术作为一种手段，所以艺术最终应该回到永恒，情感、想象力以及对美的形式的追求。艺术关乎情感，所以，让人工智能、元宇宙这些概念把人们的思想左右，意义不大；我们不反对技术，但要在技术纷繁复杂的变化过程中保持清醒，艺术的本体到底是什么？我们可以利用技术为艺术增加一些稍纵即逝的表皮，让它更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

我们缺少对技术带来的问题的反思，比如电影机械姬、Her，机械姬是对人工智能的反思，Her代表程序对人们的控制，这些问题现在就发生在我们的周边，我们该如何反映？此次展览是一个提出问题的展览，一方面为我们呈现了艺术和技术之间的无限可能；另外一方面也要反思，科技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要将我们引向何处去？

今天谈了艺术与科技的可能性，历史发展就是这样，有时候艺术家的探索给科学家提供动力，我记得有部动画片叫《怪物史莱克》，其中有只毛驴，第一部中它的毛发是一片，第二部变成一根一根，可以看到技术在进步，艺术促进了技术的发展，返过来技术也为艺术表达提供巨大空间，西方人对艺术和科技的反思，都是科学家提供给我们的，可以让我们更加全面的看待人生和这个社会，这非常重要。

艺术关乎情感，不管什么时候，如果不表现情感，不表达人类对美的追求，艺术就可以被人工智能所取代。我认为这一幕永远不会出现，艺术家们对美的追求，对永恒性的追求，一定会长久的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