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文产孔超：中国的艺术品投资才刚刚开始，现在并没有泡沫化

去年全球风险资产和以美元计价的避险资产全线溃败，比特币较峰值暴跌八成，A股熊冠全球，年末全球股市市值较年初高位缩水20万亿美元，欧美股市均创十年最差表现。在各大类资产一片惨淡的背景下，艺术品投资的收益凸显，艺术品领域也屡次出现天价交易。

全球房地产咨询公司Knight Frank2018年财富报告称，过去十年，豪车的投资收益达到289%，同期收藏币、葡萄酒和珠宝分别为182%、147%和125%。

2019年艺术品投资是否还会大放异彩？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是否有好机会可寻？华尔街见闻独家对话苏宁环球文体产业集团总裁助理孔超。

以下为问答实录：

1.艺术品投资一般在大众的眼里门槛较高。但是去年在股市、楼市都比较弱势的背景下，艺术品投资的收益反而不错。有数据显示，2018年前11个月，艺术品和精品葡萄酒的投资回报都接近或超过10%，好于国内外股市。2019年还看好艺术品投资的回报率吗？

确定有百分之多少的增长，这个很难讲，艺术品投资本身也有其复杂性在里面。

但是从国际上一些投资的案例我们可以有一个参考数据，业界比较倾向于以英国铁路基金的投资案例作为一个标准，这个其实是英国的铁路养老基金，用来做艺术品的投资，在大概30年的时间中，平均每年的收益率大概是11.9%（以这只基金对艺术品的投资出清时的价值计算）。

为什么以它作为标准呢，主要是因为其投资配置非常广，包括了欧洲的、中国的还有非洲的艺术品，这是有数据可查的一个艺术品投资案例。这只基金也是持续进行投资的，这种案例可能不多。

然后好像其中中国艺术品投资平均的回报率是17%，这个数据有可能不太准确，但可能就在这个上下。

还需要注意的是，这只基金最后出清中国艺术品的时间是90年代，还并没有到中国艺术品繁荣发展的一个时代。所以从整体来看，我觉得即使是比较平淡的这种时代，其实艺术品相对于其他的资产来讲，也是一个保值增值的选择。另外就是艺术品价值的增长性其实还是比较平稳。

2.都说“盛世玩收藏，乱世买黄金”，您怎么看这个说法?

对，的确流传着这么个说法。关于这个说法，我经常愿意给大家举个例子，就是你看民国时期，是盛世还是乱世？至少相比于现在这个时代，它是动荡的。然而，即使是在那样的一个动荡的年代，收藏并没有被大家冷落，反而是在那个时代出现了大批有影响力的收藏家，出现了成系统、成规模的优秀的收藏，包括我们上海这边也是名家辈出。当时甚至经常有收藏家用一条街、房子之类的资产来换一张画。

大家都说现在的艺术品已经很高，泡沫很大或者是如何，但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讲，当今对艺术品的收藏热度还远远达不到这一水平，而这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水平了。现在卖的最贵的中国艺术品，大概也就是一亿美金多，但上海一栋大楼值多少钱了？

3.如何评价现在的中国艺术品投资市场？

所以我一直是觉得我们艺术品的收藏，就才刚刚开始。中国的艺术品投资市场，我觉得是两点：第一点就是我们经济刚刚发展到这么一个阶段，大家可能才有闲钱有闲的时间有这种意识。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走过的路，然后才来收藏一些东西。第二块就是我们对这些古代的这些东西的认识，其实也是才开始。你看国家宝藏这个节目，我们业内觉得其实平淡无奇，但是引发了这么大的关注，就说明大众平时对这个领域的关注不够，传播不够，还有我们对一些自己民族优秀的东西，研究、发掘得也不够。这才会造成这样的一些现象级事件。

另外我觉得我们中国的收藏可能和国外的不太一样。国外它可能是这种只是特定人群的，比如说收藏毕加索的人在西方可能也就十几个，这十个人就天天吃饭聊天喝下午茶，家里欣赏欣赏有哪些新的收藏。过上几年可能就会把这件藏品惠让给朋友，所以它不会有价钱上非常大的变化，也不会说有一个什么新晋富豪能够来买这个东西。

但中国不一样，我觉得我们一直有收藏的传统，大众也会参与其中。比如说以前家里有钱的，可能收藏字画什么的，中产阶级最起码结婚是不是得打一套红木家具，这也是收藏概念的一种延伸，对吧？像那种就是没钱，他有钱了，他首先买房子买地，要买完了之后还是买这些。

中国人对珠宝到是不像西方人那样热衷，但是在字画、古玩这一类里头，我觉得我们传承的比较好。

我估算中国的艺术品投资市场规模起码上万亿。就从拍卖行来讲，现在大概可靠的数据基本上是只有300亿左右。但是拍卖其实只是市场交易里边非常小的一部分，还有大量的民间收藏，这块交易量非常的巨大，这还基本上不包括钱币邮票，不包括珠宝。

4.市场的发展少不了政策方面的支持，国家政策近几年在支持艺术品投资方面有哪些变化呢？

其实很明显的就是，以前的政策文件里，从来不说对文物的“利用”，都是说保护。研究从来没有人敢说利用这个词。但是现在明确说要利用文物价值了，其实就是利文物的文化价值为社会发展服务、为大家的文化艺术追求服务。我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突破，就两个字，其实是体现了我们整个文物观的一个变化。 我觉得它允许你利用，就更大限度上允许你各种类型的模式进行收藏、交易。

还有就是在税赋方面，会有一个减轻的趋势。其实国内在艺术品交易方面给的税率已经很优惠了。对于从海外回流到中国的艺术品，关税也是一降再降，现在基本上是零关税，但是还有部分增值税。这些都体现出我们国家对文物的保护，促进交易，鼓励民间收藏。

包括像北京上海，也不断的推出这种振兴文化产业的政策，促进文化产业发展的这些具体的意见，上海这边有50条之多，明确提出来就是说鼓励在艺术领域里的投入，包括动漫影视这些领域，还鼓励民营美术馆博物馆的发展，对于拍卖行也有一些政策支持。所以在这个领域里，其实我们国家是我觉得特别是最近还是做得很好，而且也是不断的向前去推进的作用。

5.对于普通人来讲，如果要配置自己的资产，您建议拿出多少比例投资艺术品呢？

国际通行的，像那种家族财富管理，这个比例在3~5%，但是那种属于金额比较大的。 一般的我建议是5-10%。大多数金融从业者或者是白领的话，他一般的知识结构水平都比较高，投资的时候可能也需要尽量去找一个专业的机构来给你一些投资建议，就像买理财产品会有客户经理一样。

而且我觉得用不着一开始了解这个市场就要真金白银放进去，你可以先多去去拍卖会、多看看展览、参加一些活动，这样一步步了解市场，陶冶下情操也是挺好的。

如果是特定的品类，未来5-10年我认为玉器是一个相对比较适合投资的品类，风险较低，它本身材料贵重，如果再加上一些历史价值在里面，一般不会出现所谓断崖似的下跌。

6.同样是收藏，现在还有很多年轻一代会去收藏潮鞋、玩具公仔，甚至是游戏卡，从投资的角度来看，您对这方面的收藏有什么看法呢？

这类收藏，其实我以前非常排斥，这都跟我们这个（艺术品投资）没关系，但是后来我尝试性的拍卖过一次国外的瓷器，类似水晶、玻璃这种制品，还有国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结果发现这东西买的人比我们平时拍书画的人多多了，很多都是年轻人来买。

像潮鞋，我自己还感触很深，我以前买过一款nike和off-white合作款的鞋子，买来我拆掉标签就穿了，但是我朋友看到说这个标签要不拆可就值钱了，升值幅度绝对不比古玩艺术品差。

现在的年轻一代，比如95后、00后之类的，大部分都是衣食无忧成长起来的，他不需要再拼搏和努力，可能就会开始享受生活、去追求一些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我觉得这种价值观其实是非常正能量的，我是觉得人都有自己认为正确和自己认为愿意去追求的东西，所以现在潮鞋收藏等等现象其实就是这样的一个缩影和体现。

7.这个问题可能不太好回答，就是如何能买到未来升值空间特别巨大的就说话这种艺术品？ 比如说可能有些人会去关注一些还没有出道、但是比较有潜力的画家。

其实我是觉得这还是看大家的一个是眼力，一个是就是承受能力。我是觉得一些画家他没有出名就有没出名的道理。不确定的这种东西作为投资来讲，我觉得如果没有风险承受的能力，一般还是不建议大家去做这方面的投资，因为它要么是就是会一炮而红，要不然他可能永远也回不来，总共也没有几个毕加索嘛。

那如果投资者有这种实力，还是可以的，比如说一个中产，他每年计划要拿出一部分收入来做长期投资的话，其实倒是可以。但是他长期投资，可能不能盯着个人，可以投资一批人。比如你喜欢工笔水墨画，那你就一批投几个这类型的画家，持续的做投资。这一定是长期的，这种投资回报是不能做得太急切的。

最典型的例子，其实是新加坡和日本，大概在70年代末80年代的时候，中国有大量的画家都到那边去办展览，因为当时那边卖的贵，但是可能对于新加坡人来讲，（收入高）他完全就没有所谓，他可能也不知道这个办展览的人是谁，但他是长期在做这个投资。所以每次去办他都会买一些，每次举办都买一些。基本上都是20年后，中国市场开始卖这些东西了，他们才发现他们以前买的东西这么值钱。

国外律师医生这种相对的中高收入者，其实人人都会买一些艺术品，这基本是一个趋势，当然他们也有税收上的补偿。

国内这方面文化的发展也在慢慢兴起，这是一个圈子、圈层带动的一个效应，我们也叫“雅集之风”，比如现在大家在一起玩、吃饭，都还买着奢侈品包包，会相互聊一聊你买了什么，那么逐渐的这里面会有人开始买一些艺术品，去交流交流，大家受这个影响可能也会关注这方面的一些东西。

8.科普一下艺术品金融主要会帮助投资者来做哪些服务呢？

其实我们艺术品金融，一方面是对接拍卖行的，有专门为拍卖行提供服务的，包括拍前的预付款，还有家买了艺术品之后的分期付款服务等等。

还有一类就是比较直接的，比如说艺术类资产，给我们提供融资服务。然后就从衍生出来，我可以单做鉴定，也可以单做保管，可以直接用仓单质押。现在艺术品金融可以提供一整套的服务，从前期的购买咨询鉴定估值，然后一直到鉴定真伪、估值估价，还可以放在我的仓库里存管。 说白了就是你想卖了我帮你卖掉，缺钱不想卖给你钱。然后就说你对这东西不懂，找人给你研究懂。然后你想办个展览，给你找场地出租，提供完整的整套服务，跟传统的金融租赁这一块是类似的，不过是一个更垂直的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