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适逢吴昌硕诞辰180周年,“龙灿拍卖”特编写此文以玆纪念一代巨擘吴昌硕大师,表达我们的敬仰与怀念之情。
吴昌硕像
吴昌硕,浙江安吉人,初名俊,又名俊卿,字昌硕,号苦铁、缶翁等。晚清民国时期著名的国画家、书法家和篆刻家,担任过杭州西泠印社的首任社长,与任伯年、蒲华、虚谷合称为“清末海派四大家”。
晚年定居上海,与书画家交游,广收博取,诗、书、画、印并进,晚年风格突出,篆刻、书法、绘画三艺精绝,被誉为“石鼓篆书第一人”和“文人画最后的高峰”。成为近百年来书画篆刻艺苑一代宗师。吴昌硕创作之余不忘提携后进,指导过齐白石、王一亭、潘天寿、陈半丁、赵云壑、王个簃、沙孟海等许多艺术家。
他不仅以书画篆刻艺术冠绝一时,在诗文方面也有颇高的造诣。近代词人、学者谭献赞誉他“诗篇峻峭,剥落凡语,有傅青主、吴野人之遗风”。在他的篆书《耦园杂诗》四条屏中可看出他诗作的一些特色。
题识:藕园杂诗爰放辋川体。光绪八年岁在壬午重九先生数日雨窗。吴俊卿学篆。
签印:道在瓦甓(朱)、安吉吴俊卿印信长寿(白)、铁函山馆(白)
这套篆书条屏,气象恢宏,笔力苍劲。从题识“光绪八年”可判断,书写时间为1882年,彼时吴昌硕39岁,正值壮年。《耦园杂诗》收录了吴昌硕诗作近二十首,以耦园景观名称为诗题。作为诗人的吴昌硕徜徉耦园之间,吟诗作画,创作了系列意味隽永的诗作。诗中所描绘多为园林景色。吴昌硕早年曾客居吴门,以篆刻广结朋友,如听枫园吴云、耦园沈秉成等地方名士。正是因为乡贤前辈们的提携,吴昌硕在这里为自己的从艺生涯打开了一片天地。
吴昌硕早年的篆书作品存世较少,篆书《耦园杂诗》四条屏更显弥足珍贵,从中可一窥其早年书风的特点。书作用笔含蓄凝练,结体工整严谨,圆中见方,方中带圆,以中锋为本,刚柔相济,婉转流畅。《耦园杂诗》全诗兹录如下:
古城曲复曲,竟闲心自遐。南面拥百城,不如书五车。(城曲草堂)
一片大古石,双鲽活泼泼。长结静好因,君子仪不忒。(鲽砚庐)
董原山水奇,咫尺有千里。雁荡与祝融,时在卧游里。(画圣盦)
大山寿无极,嘉名赐之室。一日十摩挲,珍于连城璧。(寿春大山专室)
绿云不受暑,照人心骨清。吾爱山巨原,谁是阮步兵。(筠廊)
廊转香亦随,廊尽香未已。片月下虚廊。卷石曾受米颠拜。得非仇池穴,泉流疑澎湃。(卷石洞天)
山水不必深,意远竟自别。具此寥廓心,匡庐在几席。(山水间)
花景何绰约,小坐亦复佳。惜芳虽自信,东风莫怨嗟。(花阴小坐)
鹤寿不知纪,闻之上皇樵。一亭无今古,同彼丹凤巢。(鹤寿亭)
本是大罗仙,来住天香阁。清磬何处来,疑是詹诸窟。(诸香馆)
武子有嘉树,见爱晋韩起。不如召公棠,南国留甘美。(嘉树台)
落日下曾坡,微风动林茻。八桂自成林,幽人时来往。(金栗坡)
新家桃花屿,不异武陵源。落英何缤纷,中有地行仙。(桃屿)
出岫云无心,留云岫可慕。胪寸及崇朝,无来亦无去。(留云岫)
台高无障碍,白云闲来往。如闻步虚声,前山新月上。(凌虚台)
有形同乐康,共登无量寿。天地自永春,元居四德首。(永春厂)
宛延不霁虹,侧卧清流上。桥景聚行鱼,便有濠梁想。(宛虹矼)
池虚先得月,圜相前生证。清夜寂无人,千潭一月印。(受月池)
空山闻足音,峰回疑无路。忽开一罅天,谷在云深处。(邃谷)
胜因夙所慕,曲水若逢原。蓬莱清且浅,今复在人间。(最胜簃)
吴昌硕中年后始作画,绘画题材以花卉为主,偶作山水。前期得到任伯年的指授,后又参用赵之谦画法,兼博采徐渭、八大山人、石涛及“扬州八怪”诸家之长,以篆草书入画,状物不求写实,形成了独步画坛的“金石画风”。曾言:“我平生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之法作画。”吴昌硕作画重“气”,笔墨和构图皆以“气”一以贯之,故有“苦铁画气不画形”之誉。
题识:青鸾尾。戊午孟夏,吴昌硕老缶。
签印:吴俊之印(白文)、吴昌石(朱文)、 鹤寿(朱文)
大写意《青鸾尾竹石图》,作于戊午(1918)年,吴昌硕时年75岁。整幅作品笔墨恣肆,气魄淳厚,雄健豪放之气扑人眉宇。以淡墨写竹竿,枝干纵横,复以浓墨疾写竹叶,疏密相间,浓淡相宜,势如闪电。底部石头笔墨氤氲,有雨洗石头的玲珑滢洁之质,与墨竹相呼应。全局浓密处密不透风,简淡处疏可走马。将狂风骤雨之下,竹枝坚挺,竹叶纷披之态展现的淋漓尽致,表现了竹子坚韧不拔的精神。正是吴昌硕晚年直抒胸臆、酣畅淋漓的大写意作品的代表。
题识:竹氛碧衣襟。梅生仁兄大人属画,壬寅,吴俊卿。
签印:昌硕(白文)、归仁里民(白文)
出版:《海上明月共潮生》P4页+美术作品档案证书
《竹石图》作于壬寅(1902)年,吴昌硕时年59岁。画面中几枝浓淡相间的竹子从左上方斜倚而下,曲直横斜,秾纤庳高,变化丰富,表现了竹子坚韧之质。下方两块磐石相对,一俯一仰,以行草笔法写出,其法草而不率,纵而有节,墨气纵横,再以“淡赭”“汁绿”略加点染,表现出怪石秀与拙的韵致。这种画法有别于晚年大开大合的大写意笔法。画面题款“竹氛碧衣襟”更彰显了作品的清和雅致之韵。
题识:洞口移来。安吉,吴俊卿。
签印:昌硕(白文)、一月安东令(朱文)
《洞口移来》桃花图,从钤印“一月安东令”可推断,此幅系吴昌硕56岁以后作。1900年,56岁的吴昌硕曾受任江苏安东县令,任职一个月即辞官,故刻有“一月安东令”印,是对自己官场遭遇的调侃与自嘲。关于辞官原因,众说纷纭,但从此,吴昌硕毅然走上了从艺之路,这是他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弃官从艺,吴昌硕全身心地投入到书画篆刻艺术的创作中。《洞口移来图》正是这一时期的作品,此作绢本,在吴昌硕的作品中较为稀缺。花枝以或浓或淡的笔墨写出,横斜疏离,以没骨笔法点写花瓣,水润饱满,花繁叶茂,迎风舒展,如同美人娇羞之状。树枝的朴拙与花朵的明艳形成了鲜明对比,苍厚中寓灵动,画面达到了和谐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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