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专稿 | 百年沧桑天禄琳琅藏书重现 天下第一《班马字类》

对于文化的传承和宣传始终是古代帝王重要的统治手段之一，皇家宫廷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进行文献的修订编撰就显得尤为重要。清代统治者举全国之力搜集古籍善本。而细数历史上文治武功成就最高的帝王，非乾隆帝莫属。

乾隆早年下旨令于敏中等人检阅内府所藏宋、元、明善本并进入御览之列。而后，这些善本便被收藏在乾清宫东侧的昭仁殿内。其中，目前存世天禄琳琅旧藏中品相最完美的珍本《班马字类》将出现在十竹斋北京的拍场上，尘封百年善本重现，引起市场和学界的关注。

帝王至爱，天禄琳琅

汉代宫廷藏书有天禄阁，乾隆帝据此御笔题写匾额“天禄琳琅”，“琳琅”寓意内府藏书琳琅满目，至此清代内府善本专库形成。

《钦定天禄琳琅书目》，清于敏中等奉敕编，乾隆四十年（1775年）内府朱丝栏抄本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历经30年的续藏，于敏中等大臣奉旨把此库的藏书进行书目编纂和整理，形成了收录420余部书的《钦定天禄琳琅书目》。

于敏中像

这部首次由官修的善本书目无论是编排还是著录都尤为创新。如以版本时代（宋版、金版、宋抄、元版、明版等）为纲，同时代者再依四部（经、史、子、集）为序，正可谓是“同一书而两椠均工，同一刻而两印俱妙者俱从并收”。

在著录方面，除了收录的书名、提要之外，还有“函册”和“阙补”以及藏书印。

昭仁殿

然而，如此耗费心血编纂的书目却有着一段传奇的故事。嘉庆二年，由于一名叫郝世通的掌火太监在完成烧炭取暖后，没有将煤炭埋灭、贮坛，而是贪图方便，简单处理后就离开，导致煤炭复燃，引发火灾。乾清宫的这次失火，其东侧的昭仁殿也难逃厄运，“天禄琳琅”藏书被焚毁。为此，已经是太上皇的“十全老人”乾隆主动承担下责任，并写了一份《罪己诏》，承认“政事有缺”。“天禄琳琅”藏书被毁，《钦定天禄琳琅书目》便成为了研究宋元明旧刻旧抄和宋元明图书出版及流传情况的重要参考工具。

“天禄琳琅”藏书

乾隆下令重建宫殿，恢复“天禄琳琅”旧观。经过大学士彭元瑞领衔编纂的《钦定天禄琳琅书目后编》，从选书到编目仅仅历时7个月便完成，共二十卷书目，收录664部著录图书，一万二千二百五十八册，数量超过《四库全书》的三分之一。收录的藏书较之前不减反增，涉及藏书上至东汉藏书家曹曾和唐代藏书家李泌的私藏，远超隋朝的嘉则殿和唐朝的丽正书院皇家藏书。

天下第一《班马字类》

中国拍卖市场三十年，市场上所见天禄琳琅秘宝仅三十余种，其中大部为残缺本。

这套历经百年的《班马字类》虽然历经沧桑，却保留了乾隆时期的原装，风采依旧。

从其形制来看，书衣为石青色绢质，以黄绫题签《宋板班马字类》。此外，挂签采用了正楷书写在价格不菲的清宫高丽纸之上。百年风云变幻，依旧保存完好，不愧为天下第一《班马字类》。

所谓《班马字类》，其名字来源颇有讲究。其中的“班”指东汉著名史学家、文学家班固，“马”即西汉史学家司马迁，此二人并称“班马”。南宋淳熙八年(1181)，史学家娄机採班固的《汉书》和司马迁的《史记》中古字、僻字以及假借通用字共一千八百余个(含重文)，按四声二百零六韵编次成书，《班马字类》由此而成。

《班马字类》被后世奉为考古之津梁。

宋 娄机像

《天禄琳琅书目》卷九，也就是《天禄琳琅书目》明版史部著录的“《班马字类》一函五册。由宋娄机撰，共分为上下二卷。从版本上来看，《班马字类》存世有两个版本系统，其一为五卷本，其二为二卷本。其中，以五卷本文较繁，二卷本文较简。

目前所知《天禄琳琅书目续编》共著录有五部宋版《班马字类》，其中三部现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一部藏于北京西城区图书馆，一部即此天禄琳琅题《宋板班马字类》叶盛本。

强大的名家背书阵容

天禄琳琅藏《宋版班马字类》

此《班马字类》流传有序，来源显赫。其上钤有“菉竹堂藏书”、“季振宜藏书”、“季振宜印”、“沧苇”、“曝书亭珍藏”、“朱彝尊印”等藏印。盖缘书内有明清三位藏书名家钤印。如此强大的名家背书阵容，在古籍善本中亦十分罕见。虽在提要中并无一字言及版本，只是将其归入“宋版”。从此书的字体所见有南宋浙东版刻的意味。

追溯此书经手的藏书家皆赫赫有名。清顺治时期的御史季振宜（1630~1701）是著名的版本学家、校勘家，著有《季沧苇书目》《静思堂诗集》等。另一位藏书家朱彝尊（1629-1709），在康熙时期就入直南书房，参加纂修《明史》。

除了藏书家的认可，此书亦得到帝王的青睐。每册俱钤天禄琳琅诸玺，前后副叶钤“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三枚“大三玺”，首末叶钤“乾隆御览之宝”“天禄继鉴”“天禄琳琅”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