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昌专稿 | 2021 策展人们的变与不变

【编者按】在经历了2020年疫情之后，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人们的生活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于策展人们来说，2021年无疑是充满考验的一年，由于疫情的未知，展览也充满了未知数，既有的工作计划可能随时被打乱，也有可能同一时间面临几场展览举办而分身无术，可能展览准备了很久，最终被取消了，亦或者所有工作都做了，展览无法布展、开幕等等，这些都是面临的具体问题，但从2021年策展人们的工作梳理中，我们发现他们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变化的是这个世界，不变的是他们对于工作的热忱与专业，并且在展览策划上面做出了很多的拓展。

2021年，雅昌月度策展人影响力榜单观察当代艺术展览182场，在这些展览中，艺术家个展依然是策展人展览策划的主要领域，其中女性艺术和海外大师展占重要部分，此外策展人关注的领域还有：科技艺术、公共艺术、艺术代际、地域文化、双年展、建筑与艺术、艺术生态。

这些主题的探讨丰富多元，从中可以看到，当代艺术正在变得越来越开放和包容，策展人们的工作给这个“不确定”的世界带来了更多地可能，也让我们在这种“不确定”中内心有了更多的确定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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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个案

艺术家个展的策划是过去一年策展人们的主要工作，在这其中既有对艺术家们最新实践的呈现，也有重要艺术家的回顾性展览，呈现出了丰富的艺术家生态，比如徐冰有三场展览，涵盖了他的太空艺术、地书以及生平回顾，通过展览可以非常全面的认识这位艺术家，焦兴涛、何云昌、何岸、徐震®、刘野、范勃等艺术家的展览呈现了他们的最新实践，涵盖雕塑、科技艺术、神话、装置、绘画等等众多类型和议题；何多苓、陈丹青、谭平、毛旭辉、梁铨、黄锐、郑圣天、梁绍基、王怀庆等众多艺术家们的展览均带有回顾的性质，这些展览的呈现，让我们对艺术家的创作脉络甚至是当代艺术发展的历程有了实物参照。

梁绍基个展展览现场 37组“巨链”悬空而落

策划艺术家个展的策展人们包含：冯博一、王晓松、崔灿灿、冀少峰、戴卓群、菲利普·多德、许剑龙、孙冬冬、王宗孚、刘旭光、安静、高世名、鲍栋、王薇、张海潮、俞可、钟维兴、段少峰、杨小彦、王绍强、凯伦·史密斯、沈奇岚、方志凌、闫士杰、阿城、鲁明军、曹恺、杨紫、贺潇、常旭阳、孙华、冯予、赵一峰、苏丹、宁佳、张晓凌、朱朱、彭锋、邰武旗、田萌、朱砂、何桂彦、鲁虹、林书传、夏可君、方志凌、张子康、田霏宇、吴洪亮、王澈、郑妍、张南昭、谢素贞、侯瀚如、薛俊浩、何迟、闫冰、王将、赵小丹、阴澍雨、刘香成 （排名不分先后）。

国外“大师展”

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当代艺术家们想要观看西方艺术大师们的创作，只能通过画册，或者只有少数人能够出国去观看，而近些年来，国外大师们的原作不断的被引进国内，尤其是近一两年来，国外当代艺术前沿的艺术家们也被引入国内，使得人们观展的层次更为丰富，也逐渐的建立起国际当代艺术发展的线索，这对于人们更好的理解艺术以及认识这个世界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

“莫瑞吉奥·卡特兰：最后的审判”展览现场（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去年一年的“大师”展有：策展人水谷孝明、马卫东策划的安藤忠雄个展，  策展人饶魁桢策划的克里斯蒂娜·夸尔斯亚洲首个美术馆个展，策展人王宗孚策划的曼·雷个展，策展人水谷孝明、马卫策划的安藤忠雄全球巡回展北京站， 拉瑞斯·弗洛乔、曾明俊策划的约翰·阿姆莱德个展，莫瑞吉奥·卡特兰个展，安格拉·兰佩策划的康定斯基个展，朱砂策划的金氏彻平个展，魏立刚策划的井上有一个展，策展人难波祐子、王宗孚、张有待策划的 坂本龙一个展，策展人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策划的米开朗基罗·皮斯特莱托个展，策展人萨曼莎·巴罗罗策划的安托万·达加塔个展，策展人何塞·卡洛斯·迪亚兹、帕特里克·摩尔策划的安迪·沃霍尔个展，孙冬冬策划的克里斯多夫·勒·布伦个展，马西米里亚诺·吉奥尼策划的乔治·康多个展，齐燕、任柏玉策划的具本昌个展，吴冬雪策划的英格夫·霍伦个展， 策展人安妮·莫林、张然策划的薇薇安·迈尔个展，片冈真实策划的盐田千春个展。

这些展览也反映出一个现象，就是策展人大部分为国外的，对于国内的策展人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也是需要我们去思考的。

女性艺术

女性艺术作为当代艺术重要的组成部分，在2021年策展人们也给予了很多的关注，比如由策展人吕澎策划的“姓•名”群展，王春辰策划的陈曦个展， 范迪安策划的闫平艺术展，王晓松策划的周褐褐个展，冀少峰策划的陈淑霞个展，策展人艾蕾尔策划的“ZERO女性艺术 + 倾巢计划2021”，策展人赵小丹策划的钱佳华个展，刘香成策划的陈漫个展，谢晓冬策划的梁缨个展，片冈真实策划的盐田千春个展，安妮·莫林、张然策划的薇薇安·迈尔个展以及曹斐个展等。

其中，“姓•名”展览通过陈曦、彭薇、汪琦琦、王苡沫、向京、熊文韵、叶甫纳、章燕紫、周褐褐、周雯静十位不同年龄和状态的女性艺术家的作品，展现出她们内心与社会共同编织的剧场，探讨新冠肺炎疫情之后每个人的内心不同程度的断裂或对新的时期的心理感受。通过作品，观众可及可以看到她们对社会性问题作出了最敏锐独到的反映和表达。细腻地讲述她们身为女性，却又跳脱“女性”的思考。反省过去的一年多，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不同程度的思考或者对新的时期重新命名的心理感受。以最本真的状态，站在时代的长流中，发出各自温柔而坚定的回响。

地域文化

对于“地域文化”的研究、创作和呈现，也是去年策展人们在展览策划上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在当下的展览和艺术家们的创作中，可以看到的一个现象是，有一些艺术家会去到人迹罕至的荒野之中，或者边境，或者像东南亚这样的地区从事艺术创作；此外，在创作中会将初人类之外的其他事物作为“主体”进行呈现，反应它们的喜怒哀乐等等，其实就是在向外寻找性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各种新的可能；更为重要的是，对于地域文化的关注，更有助于建立人们对于地域的归属感，也让艺术在中心之外的发展，有更多的可能，拓宽艺术创作和展示的版图。

在这一部分进行策展的策展人有：何桂彦策划的福建当代艺术系列研究展第一回，王晓松、吴燕、邹莺等策划的“苏州声色——一个局部现代的艺术案例” ，策展人潘陶、萧斌策划的“生长”陈彧君个展，策展人凯伦·史密斯策划的庄辉个展“祁连山系” ，策展人田萌策划的“边境——李勇政个展”，苏丹策划的“热带风暴——印度尼西亚现当代艺术叙事”，王晓松策划的“苏州声色——一个局部现代的艺术案例”，策展人布达策划的《地方音景：苏州的声音地理》等。

庄辉 祁连山系-31 单路视频 彩色 有声 18分15秒 彩色喷墨打印 80×100cm ×5(幅) 5+1 2020年

比如“见所未见”福建当代艺术系列研究展第一回通过艺术个案的方式，围绕绘画为主题，全面呈现当代绘画语境下福建老中青三代艺术家作品及其背后的故事。由凯伦·史密斯(Karen Smith)策划的庄辉个展“祁连山系”中，可以看到在过去整整十年的时间里，《祁连山系》一直是庄辉与大自然重新建立联系的过程。“热带风暴——印度尼西亚现当代艺术叙事”通过展示年代与现场地貌，将艺术家和他们的作品融入印尼艺术史迂回曲折的汪流之中。提醒我们回顾过往的时光、关注当下的现状以及放眼未来社会将会遇到的问题。

科技艺术

科技艺术无疑是当下最热门的话题，但在2021年的展览策划中，策展人们关注的是从事科技艺术创作的艺术家个案呈现，比如策展人晏燕策划的“未知的未知”郑达个展， 策展人冯博一策划的“伸长你的眼睛穿过我——费俊作品（2013—2021）”，策展人俞可策划的“缪晓春2021:Art Pre Ai ” 等，通过这些展览，可以看到不同年龄段的艺术家们是如何面对科技艺术这个主题的，另外一方面三位艺术家涵盖了老中青三代，从他们的创作中也可以看到科技艺术在中国发展的轨迹是什么；策展人邱志杰、陈抱阳策划的“2021亚洲数字艺术展”以及策展人姜晔策划的“真实幻境 Mirage or Reality”等展览则更多地呈现出了当下更为年轻一代面对科技艺术的态度以及创作方式和方法，还有科技艺术如何影响和改变人们的生活。此外，还有策展人孙啟栋策划的“土星之环”数字艺术展， 策展人费俊策划的“超视角：科技+艺术展”等。

在2021年谈论科技艺术，“NFT”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策展人顾振清、张海涛策划的“分身：我宇宙”， 策展人孙博涵策划的“虚拟生境——镜中迷因可曾见”加密艺术展等都是对这个新生事物的回应，从这里也可以看到策展人们的敏感性，我们的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数字化和虚拟化，正像元宇宙所憧憬的那样，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未来的艺术策展以及创作是否会产生出全新的方式，比如在元宇宙中策划一场展览或者参观一场展览，非常值得期待。

艺术家代际创作探讨

对于艺术家“代际”创作的探讨也成为过去一年策展人们关注的重点之一，尤其是80后、90后，比如策展人崔灿策划的“做更好的人——新一代的工作方法 新工作、新身份、新方向、新生活” ，策展人王晓松、赵子懿“我认出了世界——生于八、九十年代” ，策展人张英超策划的“你让我看到了你——中国60后当代艺术家邀请展” ，策展人贾浅烦、徐欣晨策划的“捞月亮的猴子--一场灵魂的狂欢”， 策展人吕澎策划的“川美：‘新绘画’的一代”，叶帆策划的“在群中——千禧一代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群展”，艾蕾尔策划的“未来 X 现场 2021”群展，高江波策划的“Ampersand 旧图像世的挽歌” ，王彧涵策划的“PDF_2021”艺术家群展等。

“我认出了世界——生于八、九十年代”童昆鸟 红恐龙背上的终点站 展览现场

更为年青一代艺术家们的创作越来越多元和具有开放性，他们的知识结构和视野也更具有全球化的特点，很多时候在面对他们的作品时，会有一种自己跟不上时代的感觉，因此这些展览的策划和呈现，对于我们理解更为年青一代艺术家们的所思所想提供了通道，另外一方面，他们的创作也对策展人们提出了挑战，就是我们该如何呈现、阐释这些“新艺术”。比如展览“我认出了世界——生于八、九十年代” ，以1980年代为“生命”的起点，在展览中可以看到生物艺术、交互艺术等新媒介或无法被归类的新艺术实验作品。在展览中我们也可以看到这几十年间，普通人的生活、行为、情感，就像展览标题“我认出了世界”，在这里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艺术世界。

双年展

双年展不管是对于艺术还有展览所在的城市来说，都具有重要的推动作用，2021年国内双年展的举办，再一次见证了双年展对于一座城市艺术生态的重要塑造作用，以“超融体——2021成都双年展”为例，此次展览由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席、中央美术学院院长范迪安担任总策展人，主题展各版块策展人：范迪安、吕澎、张子康、邱志杰、杨卫、冀少峰、方振宁、韩涛、邵志飞（Jeffery Shaw）、纪玉洁、周博、王绍强、贾蕴博、何桂彦、李珂珂、吴洪亮、薛江、王春辰（从左至右，按策展版块先后顺序排列）。以“超融体”为主题，力求从全球与在地、城市与精神、观念与技术、时尚与创新、生态与美学、传统与前卫、民族与文明等时代议题出发，通过展览的形式展现艺术跨领域、多维度、高层次的超级融合与联通，展现艺术与城市发展交融并茂的大美格局。

“超融体——2021成都双年展”展览现场

双年展每天吸引大量的市民前来观看，而观看的主体并不完全是年轻人，其中还包含大量的老年人和儿童，如何向他们呈现当代艺术，让他们更好的理解当代艺术，也为双年展的策划者们提出了新的要求，当下的展览与公众的链接越来越紧密，人们的看展需求也越来越大，如何用展览连接公众，展览策划面对的主体是艺术本身还是公众，是摆在策展人们面前的新问题。

除此之外，在去年我们关注到的双年展还有：策展人安德烈斯·雅克及策展团队策划的“第13届上海双年展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策展人王春辰、盛葳、段君策划的“未来没有我”第二届快闪双年展，策展人冯博一及策展团队策划的“飞去来器——OCAT双年展·2021”以及“交融的激流”广州影像三年展等，策展人邓婷及策展团队策划的“首届燕郊双年展”。

艺术生态研究

非营利性机构或者众多替代性空间的出现，对当代艺术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尤其是对于青年艺术家们的展示和帮助更为重要，这些机构作为第三方机构，对于当代艺术生态的梳理、研究和呈现也更为客观，是中国当代艺术史研究和书写的重要构成部分；去年泰康空间策划了“”生命惊奇：泰康保险集团25周年艺术收藏展”，策展人唐昕策划的“泰康空间：机构生产与实践2003-2021” ，策展人董冰峰策划的“艺术家在场：AAC艺术中国十五年回顾展”，徐虹策划的“存在之境：当代艺术展”以及北京民生当代美术馆的绵延：变动中的中国艺术(2) 等都反应出了这种特点。

“AAC艺术中国十五年”

比如“AAC艺术中国十五年”回顾展，不仅是关于过去的十五年的中国当代艺术的历史，还探讨的是当下艺术如何处理现实的方法，希望观众看到的是十六位艺术家个人的生命故事。

建筑与艺术

在展览的策划中，“建筑”作为一个研究和呈现的方向，越来越被重视，在展览的策划和展示中的比重也在不断的增加，比如策展人冯博一与王晓松策划的“向下生活里的X种空间方案”，策展人苏丹、刘畅、王南策划的“栋梁—梁思成诞辰一百二十周年文献展”，策展人：张永和、葛明、贺玮玲策划的“约翰·海杜克：海上假面舞”，策展人水谷孝明、马卫东策划的安藤忠雄个展等。

这些展览的策划，策展人们并不直接回应经典建筑史问题，也不关注“房子”的建造，而是以大众的视角来介绍和呈现不同的建筑师对于下沉空间的规划和创作，利用建筑师的思维与方式，对建筑、城市化本身以及社区建设，提供新的样式参考。由苏丹策划的“栋梁—梁思成诞辰一百二十周年文献展”，采用当代艺术的策展理念和呈现方式，对当代艺术文献展览的策划和展示提供了一种参考方式。

公共艺术生态

雕塑与公共艺术在近些年来，受到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它们的创作和呈现方式也早已不在是人们既有印象中的“城市雕塑概念”，正在变得更具开放性和多元化，比如由策展人唐尧策划的“物界三”  ，策展人卢征远、于黎曼策划的“青绿无边 —桂海公共艺术节” ，策展人孙振华策划的“百分百——第二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等，在艺术概念到艺术生态以及创作生态和展示方式等方面，对雕塑和公共艺术的发展提供了全新的思路。这一年的公共艺术展还有：策展人一山、贾方舟策划的“红土地·2021第二届田野双年展（自贡）”，策展人左靖策划的“乡村建设：建筑、文艺与地方营造实验”，策展人沈烈毅策划的上海城市空间艺术季，唐尧、梁克刚策划的2021中国·桐庐山水艺术季， 策展人孙振华、焦兴涛策划的希望花田——中国酉阳第二届乡村艺术季，策展人段少锋策划的 2021深圳湾公共艺术季-深圳潮，公共艺术除了城市空间之外，也越来越多地进入到乡村、田野之中，极大地拓展了艺术创作和展示的方式和空间。

“青绿无边 —桂海公共艺术节” 于凡《包裹的马》

比如“青绿无边 —桂海公共艺术节”呈现在一个拥有3600亩绿地200座山的巨大展厅，在这里举办一场公共艺术展是怎样的体验？而“第二届东湖国际生态雕塑双年展”提出了“生态雕塑”这一全新的艺术概念，拓宽了雕塑艺术创作的可能性，尤其是展览将新媒体艺术也纳入到“生态雕塑”的概念之中，让人们对“雕塑”艺术的理解有了更多的可能。

“曲园计划”庞海龙 still·life  展览现场

此外，公共空间拓展的层次也更为的丰富，除了城市广场、公园以及乡村之外，园林也成为艺术创作和展示的空间，比如策展人吴洪亮策划的展览“窗，园林的眼睛”， 策展人王晓松策划的“曲园计划 在遗痕中，在镜像里，造一个新江南”，不管是对“园林”以及背后所折射出来的传统文化的欣赏和理解还是当代艺术的创作、呈现都打开了一个新的维度。

【结语】2021年，策展人们对于艺术世界给出的回应，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更加丰富和多元的艺术生态，但挑战依然存在，面对着随时变化的未来，需要策展人有更为强大的应变能力，世界也正在向更为前面的“数字化”进发，未来策展人还能带来哪些惊喜，尤为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