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敬华2025秋拍 | 诗画合璧，雅集留芳：法式善《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

敬华2025秋季拍卖会

预展

12月18日-19日

拍卖

12月20日

地点

上海静安香格里拉大酒店

上海市 延安中路1218号

法式善 （1753～1813）

法式善 汪梅鼎 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 手卷

引首36×116cm；画一 30×107cm；画二 29×132cm；画三33×173cm；题跋一29×76.5cm；题跋二36×127cm

估价  RMB| 260万-320万

成交价

2025-12-20 上海敬华

古代书画专场

朱文翰题引首：

玉延秋馆图。嘉庆乙巳冬为梧门先生，良甫。

钤印：

青漪紫逻之居、字良甫五十后以字行、老竹窝

款识：

1.（汪梅鼎）解脱绳束透网鱼，画禅所取书味腴。囊墨橐笔随行厨，天池石壁生狂呼。诗龛博雅淹群书，读画结习难扫除。石田老手叹谁如，玉延卷与人具徂。邀我作画诗先及，鹤声清越泉声咽。天然粉本出卷什，咫尺之幅幽思集。轩楹只许白云入，云挟丹林万山立。山东朝阳西夕阳，晨昏景状纷难详。紫茎绿叶香迷茫，玉延秋馆秋不荒。从容服食神昂昂，耳目聪明清且凉。我画敢与石田比，半生颇契香光旨。眼中真赏者谁子，卅载烟云自料理。酬应之兴久衰矣，壹旦诗画忽盈纸。所喜匏翁今未死，前身况是西涯李。会须招我坐凭几，世间万事忘成毁，同掘玉延煮秋水。梧门先生索画玉延秋馆图且赋长句见贻，因为点染以奉幽赏兼次原韵，缀诗如右即希教正，丁卯秋九月中旬，瀚云汪梅鼎。

钤印：

梅鼎书画、浣云

2.（法式善）画者十三人，秋斋四五处。我持三尺绢，花间走回互。人各壹两笔，顷客积烟雾。落墨岂容心，写成弗返顾。盎盎纸上秋，滴滴天边露。石古能出云，屋深不因树。文成而法立，人趣合天趣。秦公笑我拙，作画何匆遽。寄畅（园名）所藏蓄，子久与子固。君独爱今人，所爱毋乃痼。秋药老庵主，长松写日暮。四山风雨声，高堂恍奔赴。江南无尽秋，袖内西涯去。长揖谢二李，此乐将几度。

钤印：

法式善印、前后编检左右坊局六掌头听两司大学三侍讲筵七应史职（3 次）

3. 十一家玉延秋馆图。图成于己巳七月庚午八月，汪正鋆来京补书。

钤印：

鉴藏印：

鉴秋、陈时利（2 次）、鉴秋长物、游悔庐秘笈录后有陈鹤、钱泳、法式善、钱楷、石韫玉、阮元等

三十五家题跋，释文钤印皆略。

著录：

1. 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562，阮元条 7“雷塘庵主”取自本幅。

2. 上海博物馆编《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P628，法式善条 14“诗龛初稿”、条 15“法式善稿”取自本幅。

说明：

1. 朱文翰题引首。朱文翰，字良甫，安徽歙县人。干隆五十五年（1790）会元，与张问陶、桂馥为同科进士，工诗文篆隶，喜刻印。故宫博物院藏《西岳华山庙碑》华阴本封面签条即为朱文翰题。

2. 陈鹤、钱泳、法式善、钱楷、石韫玉、阮元、韩崶、曹振镛、莫瞻菉、鲍桂星、英和、陈希曾、李宗昉、舒位、董国华、王昙、孙尔凖、顾皋、汪守和、何凌汉、陈传经、席煜、陈嵩庆、朱文翰、刘嗣绾、贺长龄、谢学崇、洪莹、程赞宁、吴俊、李尧栋、汪廷珍、姚文田、陈时利题跋。

3. 陈时利旧藏。陈时利（1875-?），字剑秋，四川合人。室名游悔庐。曾任内务部土木司司长、扬子江技术委员会委员长。有《述怀集》、《游悔庐自述诗》。秋醒楼最初由明末收藏家朱之赤（字卧庵，安徽休宁人）所创，其收藏了大量明、清时期的名人书札、字画，并编入《朱卧庵藏书画目》。清朝末年转藏于陈剑秋，陈氏著有《秋醒楼藏书札记》。民国时期又经周叔廉收藏。秋醒楼所藏名人书札、字画、瓷器、古董，在**时期被查抄并收藏在上海博物馆。1987 年上海博物馆将秋醒楼大部分书画作品收录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之中，后按国家政策将藏品退还。

49×273cm.   约 12.0 平尺

诗画合璧，雅集留芳

——法式善《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

朱文翰题引首

在乾嘉文化史上，蒙古旗人文士法式善以其卓越的文化视野与文坛影响力，留下了诸多珍贵的文化遗产。《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作为其晚年精心促成的诗画杰作，不仅是个人心境与理想的写照，更浓缩了清中期满蒙汉三族文人的精神交流与文化风尚，成为见证一个时代士风变迁的重要文献。

陈鹤题跋

这幅图卷的诞生，植根于法式善独特的人生境遇与文化追求。嘉庆十二年（1807）前后，年过半百的法式善历经贬谪、丧妻、病痛等多重打击，萌生退隐之意，却并未沉湎于消沉，而是以 “玉延秋馆” 为题发起征图与题诗活动，将精神寄托于文艺雅集之中。“玉延” 即山药的别名，法式善晚年喜食山药，偏爱其清腴之味与养生功效，而山药自宋以来便被名士赋予高洁品行的文化内涵，成为淡泊名利的象征。更重要的是，这一命名暗藏法式善对先贤的追慕 —— 明代名臣吴宽的 “玉延亭” 是文人雅集的典范，经其业师翁方纲的文化联结，吴宽《玉延亭图卷》成为此次征画的精神范式，而法式善早有效仿明代李东阳构建 “小西涯” 景致的夙愿，“玉延秋馆” 之名恰是其延续先贤文脉、寄托隐逸情怀的又一见证。

图一由汪梅鼎作

图二由十三位画家合作完成

图三由十一位画家合作完成

图卷的艺术构成兼具写实与写意之美，展现出丰富的文化层次。卷首引首由朱文翰书 “玉延秋馆图” 五字，其后衔接陈鹤题跋，再接三段画作，分别由汪梅鼎、十三位画家合作、十一位画家合作完成，各有侧重又浑然一体。汪梅鼎所绘之卷，以 “云挟丹林万山立，紫茎绿叶香迷茫” 的意境，勾勒出玉延秋馆秋日生机；合作画作则以简练笔触捕捉园林雅趣，尽显 “人趣合天趣” 的艺术追求。值得注意的是，画卷第三段尤为写实，不仅细致描绘了精巧的殿宇楼台，更融入法式善居所附近的净业湖等实景，既彰显了其虽隐于帝都核心却身份尊贵的境遇，也印证了 “何必入深山，始有遗世情” 的隐逸观。这种将个人居所实景与理想园林意境相结合的创作方式，既迎合了乾嘉时期金石考据学盛行下的实地考察之风，也体现了画家对赞助人法式善人生经历与文化追求的深刻理解。

《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题跋

作为诗画合璧的典范，《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的核心价值更在于其后的题跋与文化联结。卷后汇集了陈鹤、钱泳、阮元等三十二位乾嘉时期顶尖文人的诗赋题跋，他们或赞赏法式善的高洁情怀，或探讨西涯文脉的传承，或追忆雅集之乐，构成了一场跨越时空的文人对话。这些题跋者多为进士出身，以江浙籍为主，不少人参与《全唐文》编修，既是法式善的同僚、后辈，也是当时文坛的中坚力量。对这些年轻文人而言，参与题跋既是人情酬酢，更是获得前辈提携、拓宽仕途人脉的重要契机；而对法式善来说，这场雅集活动不仅扩大了他在政界与文坛的持续影响力，更实现了其 “穿越时间维度，巩固和确认自己在满蒙汉三族文人官宦中地位” 的文化诉求。

《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题跋

《玉延秋馆图卷及题咏》的文化意义，远超一件普通的诗画作品。在空间维度上，它将法式善的 “玉延秋馆”与李东阳的 “西涯”、吴宽的 “玉延亭” 串联起来，构建了一条跨越明清的文人精神脉络；在时代维度上，它见证了乾嘉时期 “主题化” 文人学术雅集的兴起，取代了无明确主旨的酒宴活动，使诗书画乐的雅集体验逐渐成为士人的主流娱乐，一改清代士风。作为八旗官家中罕见的藏书家，法式善以 “玉延秋馆”“梧门书屋” 为据点，吸引了无数游京汉族士子与八旗后生求书论道，而图卷所承载的雅集文化，更成为他搭建文人阶层跃升桥梁、促进满蒙汉文化融合的重要载体。它不仅是法式善个人心境的投射，是文人画家与朝臣赞助人互动关系的见证，更是乾嘉学风、士人雅集文化与多民族文化融合的集大成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