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制机构：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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楹联者，中华独有的文字艺术瑰宝也。它将诗词的凝练、书法的风骨熔于尺幅之间，一纸一墨承载着文人雅士的才情哲思，一联一对见证着时代流转的文脉传承。而清代，作为中国书法发展的集大成时期，名家辈出、流派纷呈，从帖学大家的温润典雅到碑学巨擘的雄浑苍劲，书法楹联在这一时代达到了艺术巅峰。
中鸿信2025秋拍《饕餮——中国古代重要书画专场》中便甄选了清代书法楹联精品。诸如林则徐、左宗棠、曾国藩的率性笔墨；以及刘墉、纪晓岚等帖学宗师的圆融醇厚，每一幅楹联都历经百年沉淀，笔墨间藏着书家的心境与修为，字里行间映着清代书法的审美风尚与文化底蕴。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同走进这场墨色氤氲的艺术盛宴，本篇推文将展现清代书法楹联的独特魅力，探寻每一幅拍品背后的故事与价值。
墨韵载风骨
林则徐《行书八言联》中的书艺与襟怀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当林则徐的《行书八言联》“竹露煎茶松风挥麈，桐云读画蕉雨谈诗”在案头铺展，笔墨间不仅流淌着清代书坛的秀逸风神，更藏着一位民族英雄的精神底色。这幅曾为王光英旧藏（钤“光英珍赏”“王光英金石书画珍藏”二印）的联作，既是书法艺术的精品，更是其人生襟怀与历史功绩的缩影。
1067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立轴 水墨纸本
195.5×36.5 cm.×2 约6.4平尺（每幅）
RMB: 150,000-350,000
【释文】竹露煎茶松风挥麈，桐云读画蕉雨谭诗。
【款识】林则徐。
【钤印】臣则徐印（白文）、林氏少穆（朱文）
【鉴藏印】光英珍赏（白文）、王光英金石书画珍藏（朱文）
【题签】本则徐行书八言对联（上、下），癸巳年冬日，海上静庐王品康鉴题。钤印：静庐（白文）、王品康（朱文）
【说明】
1.王光英旧藏；
2.臣则徐印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405页相符；林氏少穆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405页相符。
【藏家简介】王光英（1919-2018），北京人。民建成员，北平辅仁大学化学系毕业。曾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六、七届全国委员会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等职。自幼热爱传统文化和艺术，与启功、常书鸿、张君秋等当代艺术大师有着密切联系，晚年时尤钟情于书法。
印鉴对比
01
书法艺术的清劲与沉雄
林则徐的书法，向以“字如其人”著称。此八言联取行书笔法，兼融唐楷之骨与晋帖之韵，尽显其“秀挺而绵连”的艺术特质。
从笔法观之，联中“竹”“露”二字起笔斩截如刀，承欧体之严谨；“煎”“茶”的牵丝映带间，又透出王羲之《兰亭序》的飘逸——正如河南博物院藏其行书轴所体现的，他以唐楷立骨，又以行书破板滞，提按顿挫间“锋锐而正”，既无馆阁体的僵板，亦无狂放书风的轻佻。结体上，即宽博宽博疏朗而有趋于茂密，整饬稳健中宫收紧而主笔舒展，如“松”字左紧右舒，暗含“壁立千仞”的刚直；“桐云读画”则欹侧生姿，“云”字的紧密与“画”字的空灵形成对比，于平衡中见灵动。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章法层面，两联八十字气脉贯通，字距疏密得宜：上联“竹露煎茶松风挥麈”节奏轻快，如煎茶时的悠然；下联“桐云读画蕉雨谈诗”则沉缓从容，似观画论诗的静穆。墨色浓淡调和，藏苍健之气。这种“端重安详，伟岸宽博”的格调，恰如其“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人生气度。
清代梁章钜评其书法“出联自然辟合”，此作正是印证：联语写文人雅事，笔墨却含英雄气——即便写“煎茶”“谈诗”，也无柔媚之态，反见清劲风骨。
02
历史功绩的精神投射
联中“竹露煎茶”“蕉雨谈诗”的闲雅，与林则徐的人生轨迹看似矛盾，实则是其“苟利国家”精神的另一种表达。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作为“近代开眼看世界第一人”，林则徐的历史功绩刻在民族记忆中：1839年虎门销烟，他以“鸦片一日未绝，本大臣一日不回”的决绝，销毁鸦片237万斤，挺起民族尊严的脊梁；被贬伊犁时，他仍“戴罪立功”，修水利、垦荒地、推坎儿井，使新疆“三年粮食翻番”，左宗棠赞其“遗泽二百余年犹存”。而这幅联作，正是他于政务之余的精神寄托——闲雅联语的背后，是“以出世之笔，写入世之心”。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联语中的“松风挥麈”，暗合其在禁烟中的“挥麈清谈”：他既以雷霆手段查禁鸦片，又编译《四洲志》“开眼看世界”，如“挥麈”般廓清时弊；“蕉雨谈诗”则对应其谪戍时的心境——即便身处逆境，仍以诗文书画寄寓“苟利国家生死以”的情怀。王光英的鉴藏，更让这幅作品成为“民族精神载体”：从林则徐的案头，到后世爱国者的藏箧，它承载的不仅是书法之美，更是“禁毒先驱”“边疆功臣”的精神传承。
03
艺术与历史的双重价值
这幅《行书八言联》的珍贵，更在于其“艺术—历史”的双重属性。作为书法作品，它是清代行书的典范：既代表了林则徐“以骨力为主，以韵致为辅”的书风，也反映了乾嘉之后“碑帖融合”的书坛趋势；作为历史文物，它是林则徐“儒臣—英雄”双重身份的见证——联语的闲雅与功绩的壮烈，共同构成了这位民族英雄的完整形象。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王光英的藏印，更赋予其文化传承的意义：从林则徐的“臣林则徐字少穆印”，到“光英珍赏”，百年间的递藏，恰是民族精神的接力。如今再观此联，“竹露”“松风”不再是单纯的文人意象，而是林则徐“于乱世中守雅正，于困厄中存家国”的生动写照。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
04
墨韵载道，风骨永存
林则徐的《行书八言联》，以“煎茶谈诗”的笔墨，写“销烟戍边”的襟怀。其书法之美，在于清劲与沉雄的统一；其精神之重，在于闲雅与壮烈的交织。
林则徐（1785-1850） 行书八言巨联（题签）
这幅曾被王光英珍藏的作品，既是艺术的瑰宝，更是民族精神的“活化石”——当笔墨与风骨相融，它便超越了一纸联作，成为“近代中国脊梁”的生动注脚。
01
云水风度，松柏襟怀
林则徐学书，早年从唐楷入手，尤重欧阳询之骨力，并溯及钟繇、二王之韵致；中年后推崇文徵明、董其昌的楷书清秀，草书则取法鲜于枢之奔放。
1066
林则徐（1785-1850）为施鸿保作 行书八言联
立轴 水墨手绘仙山楼台纹库绢
158×33 cm.×2 约4.7平尺（每幅）
RMB: 30,000-70,000
【释文】庭列鼎彝笥传组绶，业昭经纬德备圭璋。
【款识】可斋大兄清鉴，竢村林则徐。
【钤印】林则徐字少穆号竢邨（白文）、青宫太保之章（朱文）
【说明】林则徐字少穆号竢邨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404页相符。
【上款人简介】上款人“可斋大兄”，即施鸿保(1804-1871)，原名英，字榕生，号可斋，浙江杭州人。岁贡生。肄业于杭州书院，为林则徐所赏识。后客汀州知府延英幕，官福建候补通判。著有《可斋集》《乡味杂咏》。
此幅八言联充分体现了其晚年的成熟书风：运笔厚重流畅，起笔藏锋，收笔回锋，如“庭”“业”二字，横画舒展而具弹性，竖画挺拔而含韧劲，整体给人以端庄大气之感。同时，字里行间透出凌厉之气，如“列”“纬”等字的撇捺，锋芒微露，似暗喻林则徐在禁烟运动中的刚毅不屈。
林则徐（1785-1850）为施鸿保作 行书八言联
这种风格正是他“人如其书”的写照——书法不仅是技艺的展现，更是人格的外化。林则徐一生秉持“经世致用”之志，其笔法在规矩中求变化，布局疏密有致，联文十六字虽规整排列，却通过字的大小、轻重营造节奏感，避免了馆阁体的板滞。正如清代学者李元度所评“公书具体欧阳”，梁章钜亦赞其“小楷出联自然璧合”，此联中可见欧体之峻整，又融董其昌之秀润，堪称“出入欧、董”的典范。
林则徐（1785-1850）为施鸿保作 行书八言联
此幅上款“可斋大兄”即施鸿保，原名英，字榕生，号可斋，浙江杭州人。岁贡生。肄业于杭州书院，为林则徐所赏识。后客汀州知府延英幕，官福建候补通判。此联堪称“一字之褒，荣于华衮”。林则徐以朝廷重臣之尊，为后学精心书写内容如此崇高的对联，其爱才之心、奖掖之情溢于笔端。史料记载，施鸿保后客居福建幕府，此联或作于其时。此作已超越了普通的文人唱和，更像是一位导师为学生树立的人生标杆，使得这件作品不仅具有艺术价值，更承载了一段动人的文坛佳话。
林则徐（1785-1850）为施鸿保作 行书八言联
联语“庭列鼎彝笥传组绶，业昭经纬德备圭璋”，充满了对传统士大夫理想的推崇。上联“庭列鼎彝笥传组绶”，以“鼎彝”（古代礼器）和“组绶”（官印绶带）象征着家族的文化传承与官位的责任使命；下联“业昭经纬德备圭璋”，则以“经纬”喻经世济民之才，以“圭璋”（玉器）比纯洁高尚之德。这十六个字，精炼地概括了古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路径：既要有显赫的功业，更要有与之匹配的完美德行。
林则徐（1785-1850）为施鸿保作 行书八言联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此联的书写材质——手绘仙山楼台纹库绢，库绢是清代宫廷御用或赏赐之物，质地讲究，暗红绢地上，施以手绘泥金的仙山、楼台、云气，复添华贵古雅之气。林则徐选用如此珍贵的材质创作，足见他对这份情谊与这次书写的极度珍视，也为作品赋予了更高的历史与收藏价值。
刚柔相济的儒将笔意
曾国藩《手绘库卷七言联》鉴赏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在晚清书法史上，曾国藩的笔墨始终与他“立德立功立言”的人生底色相融——他的字如他的人，既见理学家的严谨，亦藏军事家的刚健，更含文人士大夫的雅韵。其《手绘库卷七言联》“飞觞洒翰偏得意，读易论书亦未疏”，正是这种“人书合一”风格的鲜活注脚。
1065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立轴 水墨手绘花草纹库绢
168×39 cm.×2 约5.9平尺（每幅）
RMB: 300,000-700,000
【释文】飞觞洒翰偏得意，读易论诗亦未疏。
【款识】成之属，涤生曾国藩。
【钤印】曾国藩印（白文）、涤生（朱文）
【出版】《近现代书画精品集》第2页，鲁伟主编，西泠印社，2011年。
【说明】曾国藩印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938页相符；涤生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938页相符。
【上款人简介】顾丰盛（1796-1868），字成之，号春池，浙江湖州人，1860~1868年旗昌洋行股东兼广东买办，同时还是怡和洋行买办。他也是一个大丝商，为上海丝业界领袖人物，上海丝业公馆董事。他的牌号，经常出现在上海外国报纸的广告中。
出版物
印鉴对比
01
融唐铸宋的刚柔之境
曾国藩的书风，是在帖学根基上熔铸百家的产物。他早年习柳公权，得“骨力刚拔”之法；中年浸淫黄庭坚，取其“欹侧中见端稳”的体势；晚年兼参李邕、刘墉，终成“挺健中饶妩媚”的独特面目。正如他在日记中所言：“作字之道，刚健婀娜，二者缺一不可”——这种“刚柔相济”，恰是其书法的核心气质。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他的楷书以唐碑为骨，结构端整如“正人立朝”，却无馆阁体的刻板；行书则以宋意为韵，笔势舒展如“行云流水”，又不失法度的收敛。后世评其“小楷与小行书为清代典范”，正因他将文人风骨与为官气度揉入笔墨，既跳出了应试书法的桎梏，又未陷入碑学的狂放，在晚清书坛开辟出“致广大而尽精微”的路径。
02
笔墨与心境的交融
此联以“库卷”为底——所谓“库卷”，是清代宫廷或官署所用的高档装帧纸，多以洒金、绘纹为饰，本图中金黄底上的暗纹花卉，既显华贵，又衬墨色，是晚清文人楹联的典型形制。联语“飞觞洒翰偏得意，读易论书亦未疏”，既写文人宴饮挥毫的快意，又抒研读经典的自勉，文辞与笔墨的气质高度契合。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从笔法观之，此联以行书出之，起笔藏锋如“逆蹴”（取法刘墉），收笔利落如“斩钉”（得柳公权遗意）。“飞”“觞”二字笔势开张，如宴饮时的舒展；“易”“书”二字收敛端稳，见读经时的沉静。字间布白疏密得宜：上联“偏得意”三字略紧凑，显快意之浓；下联“亦未疏”三字稍舒展，见治学之缓。墨色浓淡相间，既存“乌方光”的帖学功底，又添“枯润相生”的写意趣味，将“得意”的从容与“未疏”的谨严，尽付楮墨之间。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款识“涤生曾国藩”与钤印“曾国藩印”“涤生”，笔力与正文一致，无应酬之懈怠，足见其“每日临池不辍”的勤勉——即使是日常书联，亦以“日课”的态度待之。
03
文物与文献的双重价值
“库卷”作为载体，不仅是材质的华贵，更暗含清代文人对“器物与文心”的统一追求：金黄底纹衬黑墨，既显庄重，又衬笔墨精神，是“形式服务于内容”的传统审美体现。而此联初刊于2011年西泠印社《近现代书画精品集》，则让这件私藏作品进入公共视野——西泠印社作为金石书画的权威机构，其出版既为作品的真伪与艺术价值提供了背书，也让后人得以通过印刷品窥见曾国藩书法的细节，为研究晚清书法、文人生活提供了实物文献。
曾国藩（1811-1872） 行书七言联
曾国藩的书法，从不是孤立的“艺术”，而是其“修身齐家”的延伸。此联以“飞觞”写性情，以“读易”明理性，笔墨间的刚柔，恰是他“儒者为将”的人生写照。而库卷的华贵、出版的传播，更让这件作品超越了“私人雅玩”的范畴，成为晚清文化精神的一个缩影——既守传统之正，又含时代之变，刚健与婀娜并存，实用与审美共生。
1075
石涛（1642-1718） 行书五言联
镜心 水墨纸本
121×32 cm.×2 约3.5平尺（每幅）
RMB: 300,000-700,000
【释文】何必见千里，自然生远心。
【款识】大涤子极。
【钤印】大涤子（朱文）、清湘石道人（朱文）
【鉴藏印】江都万俊池考定名家之真迹（朱文）、江都万俊池平生珍秘（朱文）、怀菊草堂藏书（朱文）、先人真迹峻池嗣守（朱文）、江都万峻池珍藏金石书画之印（朱文）
【边跋】石涛楷书五言联何必见千里，自然生远心。款识“大涤子极”，印鉴“大涤子”“清湘道人”，石涛俗性朱，名若极，法名原济，号大涤子 、苦瓜和尚等，明朝宗室原籍广西桂林，为清初山水画一代大师四僧之一，画笔脱尽窠臼，堪称江南第一。著述《画语录》对后世影响极大。此作用笔流畅健利，线条圆转通畅而浑厚坚实，节奏变化丰富，整体章法更得气韵生动效果。石涛五言联为杜宣先生旧藏，甲戌年江都万俊池识。
【说明】大涤子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第211页，第78印相符；清湘石道人与《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第211页，第88印相符。
印鉴对比
雄浑风骨 文心寄远
——左宗棠《行书七言联》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左宗棠作为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其功业彪炳史册，而书法亦如其人，兼具雄健气度与文人雅韵。此幅《行书七言联》“卷帘山色眼前见，隔屋春声树外深”，原装旧裱更显古雅，是其书风与文心的典型载体。
1063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立轴 水墨纸本
177×30 cm.×2 约4.8平尺（每幅）
RMB: 150,000-350,000
【释文】卷帘山色眼前见，隔屋春声树外深。
【款识】子融一兄属，左宗棠。
【钤印】青宫太保愙靖伯（白文）、大学士章（朱文）
【说明】原装旧裱。
【上款人简介】上款人“子融一兄”或为黄运昭（清·同光），字子融，福建长乐人。曾供职三江口水师营水师。同治十二年举人，以知府衔署永春州。
01
刚柔相济的“武将文心”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左宗棠的书法取法晋唐，尤得力于颜真卿、何绍基，此联尽显其风格特质：
笔法雄健：笔画起收斩截，如“卷”“山”等字，起笔重按、行笔劲挺，兼具颜体的厚重与行书的灵动，暗合其戎马生涯的刚毅气质；
结体奇逸：字形多呈欹侧之势，如“色”“春”，左舒右敛却不失平衡，既见帖学的流美，又含北碑的雄强；
章法疏朗：上下联字距、行距宽绰，墨色浓淡相间，“眼前见”“树外深”等字以轻笔出之，与重墨字形成虚实对比，于雄浑中透出疏秀之致。
02
戎马间的诗意栖居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此联语取自然之境，却暗合左宗棠的精神世界：
“卷帘山色眼前见”写开窗即揽山光，是文人对清雅居所的向往；“隔屋春声树外深”则以“春声”的朦胧悠远，衬出心境的淡远。
作为久历沙场的政治家，左宗棠常于军务之余以笔墨寄情，此联无激昂之语，却以浅淡山水藏纳“心远地自偏”的襟怀，是其铁血生涯中难得的诗意留白。
02
晚清书坛的“人格化书写”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左宗棠书法的价值，更在于其“书如其人”的时代意义：
突破帖学樊篱：晚清帖学式微，左宗棠以颜体为基，融碑帖之长，形成“雄而不野、秀而不弱”的风格，为晚清书坛注入刚健气息；
人格与书风的统一：其书法的雄浑气质，恰是其收复新疆、力保塞防的人格投射，成为“士人风骨”在笔墨中的具象体现；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文人书法的实用转向：此联为“子融一兄属”而作，是晚清文人以书法赠答的日常实践，既见社交功能，亦存艺术价值。
这幅对联既是左宗棠书法艺术的缩影，亦是其精神世界的侧写——铁血生涯里的文心，雄健笔锋中的淡远，在“山色”“春声”间凝成了晚清士人独有的精神图景。
在晚清书法史上，左宗棠的作品因其人格魅力与艺术特质而独具价值。这幅对联不仅是其书法风格的典型体现，更是研究晚清文人士大夫精神世界、审美取向的重要实物。那沉雄的笔墨里，藏着晚清重臣的家国担当；那雅致的联语中，透着传统文人的精神坚守，二者交织。
1064
左宗棠（1812-1885） 手绘蜡笺行书七言联
立轴 水墨手绘蜡笺
167×37 cm.×2 约5.6平尺（每幅）
RMB: 80,000-120,000
【释文】诗肠幸自无烟火，藜杖相将入画图。
【款识】左宗棠。
【钤印】大学士章（朱文）、清宫太保愙靖伯（朱文）
【出版】《百年学人墨意》，2021年。（电子版）
【展览】“百年学人墨意”，天青艺术中心，2021年9月12日-10月12日。
【说明】
1.原装旧裱；
2.清宫太保愙靖伯与《近现代书画家款印综汇》第94页相符。
出版物
印鉴对比
这幅左宗棠的行书对联，以朱红笺纸为载体，饰以云纹、蝙蝠等吉祥纹样，书风沉雄劲健，是晚清书法与文化符号交融的典型样本。上联“诗肠幸自无烟火”，下联“藜杖相将入画图”，对仗工稳且意境雅致。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左宗棠的书法取法颜真卿，笔力雄健，结体宽博，每一字都如“铜铸铁浇”，既具武将的刚猛气度，又含文人的书卷韵味。这种风格与其生平经历密不可分：他身经百战，又精研经史，书法成为其刚柔并济人格的外化——“无烟火”的诗肠是文人的精神追求，“入画图”的藜杖则暗含士人寄情山水的雅趣，在一副对联中完成了武将与文人双重身份的表达。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笺纸的装饰也颇具深意：云纹象征高升，蝙蝠寓意“福至”，这些吉祥纹样与左宗棠的身份（晚清重臣、洋务派领袖）相呼应，既体现了传统文人对祥瑞的期许，也反映了晚清官场的文化审美。
左宗棠（1812-1885） 行书七言联
钤印“大学士章”“贵风璞石”等，进一步佐证了其身份与鉴藏传承，为作品的历史价值增添了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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